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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芙臉上一紅,明白了張無忌話中之意,他是生怕這件事和她未嫁生女一事有關,說起來令她尷尬,便道:「你救了我性命,我還能瞞你什麼?何況你待我和不兒都很好,你年紀雖小,我滿腔的苦處,除了對你說之外,這世上也沒可以吐露之人了。」說到這裡,不禁流下淚來。
她取出手帕,拭了拭眼淚,道:「自從兩年多前,我和一位師姊因事失和之後,我便不敢去見師父,也不敢回家……」張無忌道:「哼,毒手無鹽丁敏君壞死啦!姑姑,你不用怕她。」紀曉芙奇道:「咦,你怎知道?」張無忌便述說那晚他和常遇春如何躲在樹林之中、如何見到她相救彭和尚。紀曉芙幽幽嘆了口氣,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下人的耳目,又怎能瞞過?」張無忌道:「姑姑,殷六叔雖為人很好,但你要是不喜歡他,不嫁給他又有什麼打緊?下次我見到殷六叔時,請他不要逼你。你愛嫁誰,便嫁誰好啦!」
紀曉芙聽他說得天真,將天下事瞧得忒煞輕易,不禁苦笑,緩緩說道:「孩子,也不是我有意對不起你殷六叔,當時我是事出無奈,可是……可是我也沒後悔……」瞧著張無忌天真純潔的臉孔,心想:「這孩子的心地有如一張白紙,這些男女情愛之事,還是別跟他說的好,何況眼前之事,也不見得與此有關。」說道:「我和丁師姊鬧翻後,從此不回峨嵋,帶著不兒,在此以西三百餘裡的舜耕山中隱居。兩年多來,每日只和樵子鄉農為伴,倒也逍遙安樂。半個月前,我帶了不兒到鎮上去買布,想給不兒縫幾件新衣,卻在牆角上看到白粉筆畫著一圈佛光和一把小劍,粉筆的印痕甚新。這是我峨嵋派呼召同門的訊號,我看到後自是大為驚慌,沉吟良久,自忖我雖和丁師姊失和,但曲不在我,我也沒做任何欺師叛門之事,今日說不定同門遇難,不能不加援手。於是依據訊號所示,一直跟到了鳳陽。
「在鳳陽城中,又看到了訊號,我攜同不兒,到了臨淮閣酒樓,見酒樓上已有七八個武林人士等著,崆峒派的聖手伽藍簡捷、華山派薛公遠他們三個師兄弟都在其內,可是並無峨嵋同門。我和簡捷、薛公遠他們以前見過的,問起來時,原來他們也是看到同門相召的訊號,各自趕到這兒赴約,到底為了什麼事,卻誰也不知。
「直等到向晚,不見我峨嵋派同門到來,後來卻又陸續到了幾人,有神拳門的,有丐幫的,都說是接到同門邀約,到臨淮閣酒樓聚會。但個個是受人之約,沒一個是出面邀約的。大家商量,都起了疑心:莫非是受了敵人愚弄?
「聚在臨淮閣酒樓上的一十五人,包括了九個門派。每個門派傳訊的記號自然各不相同,而且均嚴守秘密,若非本門中人,見到了決不知其中含意。倘若真有敵人暗中佈下陰謀,難道他竟能盡知這九個門派的暗號?我一來帶著不兒,生怕遇上兇險;二來我也確不願和同門相見,既見並非同門求援,便起身下樓。
「忽聽得樓梯上篤篤聲響,似是有人用棍棒在梯級上敲打,跟著一陣咳嗽之聲,一個弓腰曲背、白髮如銀的老婆婆走了上來。她走幾步,咳嗽幾聲,顯得極是辛苦,旁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扶著她左臂。我見那老婆婆年老,又身有重病,便閃在一旁,讓她先走上來。那小姑娘神清骨秀,相貌美麗。那婆婆右手撐著一根白木柺杖,身穿布衣,似是個貧家老婦,可是左手拿著的一串念珠卻金光燦爛,閃閃生光。我凝神看去,只見每顆念珠都是黃金鑄成的一朵梅花……」
張無忌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口道:「那老婆婆便是金花的主人?」紀曉芙點頭道:「不錯!可是當時卻有誰想得到?」她從懷中取出一朵小小的金鑄梅花,正和張無忌曾拿去給胡青牛所看的那朵無異。張無忌大奇,他這幾天來一直想著那「金花的主人」,料想他不知是個多麼猙獰可怖、兇惡厲害的人物,但聽紀曉芙如此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