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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所述,一九一一至一九一二年間中國在西藏的權力的突然崩潰,不但使哈定勳爵在關於同西藏、新疆的西北邊界問題上,轉到前進派的思想上來,而且也提供了可以採取步驟消除印度東北邊界上的未來威脅的機會。既然英國人對中國活躍在印度邊境所包含的危險性感到不安,他們就認定透過一項安排,把中國行使的有效權力從西藏排除掉,在政治上和戰略上對他們是最為有利的。一九o七年的英俄條約已經使西藏成為俄、英帝國之間的緩衝;現在所需要的是一個平行的安排,使西藏也成為中、英之間的緩衝。為了促成這個目標的實現,英國在一九一三年十月在西姆拉召開會議‐‐中國是迫不得已地參加了會議,西藏人當然是欣然參加。印度東北邊界的確定,並不是會議要討論的問題‐‐至少當時倫敦方面是這樣想的。
英國的目的是:&ldo;西藏雖然名義上仍可保留在中國宗主權下的自治邦的地位,但在實際上應使它處於絕對依賴印度政府的地位,而且還應該成立一個有效機構,以便把中國和俄國都排擠出去。&rdo;但是在這個時候,大國間在中亞細亞的關係已經變得錯綜複雜。在阿富汗、蒙古和西藏以及它們周圍地區,俄英之間的對抗的利益趨於平衡,造成一種微妙的、小心翼翼的緩和局面。一九o七年英俄條約就是那個平衡的樞紐。這一條約規定英國要同西藏打交道,必須透過中國,也規定英國不得兼併西藏領土。任何直接同西藏政府打交道以取得西藏領土的企圖,都是雙重違反英國同俄國締結的條約,因此要那麼幹就得極其小心和秘密。
英國人把西姆拉會議說成是為了調停中國和西藏關係‐‐當時雙方正在打仗。政府在議會裡解釋說,英國願意充當&ldo;誠實的掮客&rdo;。事實上英國代表團自始至終同西藏人密切合作,差不多是互相勾結。倫敦政府後來承認西姆拉談判之所以失敗,&ldo;就是也僅僅是因為印度政府企圖替西藏取得的好處,超過了中國政府所準備給予的讓步&rdo;。
歷史引言 帝國的界限(5)
西姆拉會議本身就是一篇故事,其中外交手腕、強權政治和間諜活動都有過五花八門、錯綜複雜的表演,地點是山區避暑勝地,時間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夕。
[ 註:詳細情況見藍姆《麥文馬洪線》兩卷集和多蘿西&iddot;伍德曼《喜馬拉雅邊疆》。 ]
英國代表團由亨利&iddot;麥克馬洪率領。二十年前他是個年輕的上尉,曾伴隨杜蘭去喀布林,隨後度過兩年的艱苦歲月,標定了杜蘭線‐‐其間還經歷過諸如被惡狼襲擊等危險場面。麥克馬洪此時已是亨利爵士和印度政府的外事秘書。他這個人個性剛強,就是寇松講到&ldo;邊疆派性格&rdo;時心裡一定想到的那種人。他們在&ldo;擔負重任的熔爐中和獨當一面的鐵砧上鍛鍊成長&rdo;。麥克馬洪對於創造和標定邊界這件事沾沾自喜,認為它不是一種科學而是一種藝術:&ldo;可以得心應手地塑造出多少型態呀!&rdo;
在西姆拉會議上英國公開採取的主要行動是要使中國同意把西藏劃分為兩個區域,即內藏和外藏,象中俄兩國不久前就蒙古問題所商定的那樣。承認中國對整個西藏享有宗主權,但中國在外藏將不再享有任何行政權利‐‐那樣就可以把它從印度的邊境擋回去。中國人不願接受英國的提議,但也未立即加以拒絕。國家的軟弱使中國不得不到會議桌上來。中國的軟弱加上英國的‐‐也包括麥克馬洪本人的‐‐外交方面的高壓手段又把中國拖在那裡。中國駐加爾各答的代表兼諜報人員陸興祺說得很明白:&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