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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林僧右肩上登時血如泉湧,豈知這僧人極是剽悍,飛起一腳,砰的一聲,踢中張無忌小腹。張無忌和他站得極近,沒料到他竟會突施襲擊,一怔之際,那僧人已倒飛出去,背脊撞上一棵大樹,右足折斷,口中狂噴鮮血。張無忌此時體內真氣流轉,一遇外力,自然而然而生反擊,比之當日震斷靜玄的右腿,力道又大得多了。
他見那僧人重傷,更是不安,上前扶起,連聲致歉,那僧人惡狠狠地瞪著他,驚駭之心更甚於憤怒,雖仍想出招擊敵,卻已無能為力了。
忽聽得圍牆內傳出接連三聲悶哼,張無忌無暇再顧那僧人,拉著小昭,從大門中搶了進去,穿過兩處廳堂,眼前是好大一片廣場。
場上黑壓壓的站滿了人,西首人數較少,十之八九身上鮮血淋漓,或坐或臥,是明教的一方。東首的人數多出數倍,分成六堆,看來六大派均已到齊。這六批人隱然對明教作包圍之勢。
張無忌一瞥之下,見楊逍、韋一笑、彭和尚、說不得諸人都坐在明教人眾之內,看情形仍舊行動艱難。楊不悔坐在她父親身旁。
廣場中心有兩人正在拼鬥,各人凝神觀戰,張無忌和小昭進來,誰也沒加留心。
張無忌慢慢走近,定睛看時,見相鬥雙方都是空手,但掌風呼呼,勁力遠及數丈,顯然二人都是絕頂高手。兩人身形轉動,打得快極,突然間四掌相交,立時膠住不動,只一瞬之間,便自奇速的躍動轉為全然靜止。旁觀眾人忍不住轟天價叫聲:「好!」
張無忌看清楚兩人面貌時,心頭大震,那身材矮小、滿臉精悍之色的中年漢子,正是武當派的四俠張松溪。他的對手是個身材魁偉的禿頂老者,長眉勝雪,垂下眼角,鼻子鉤曲,有若鷹嘴。張無忌心想:「明教中還有這等高手,那是誰啊?」
忽聽得華山派中有人叫道:「白眉老兒,快認輸吧,你怎能是武當張四俠的對手?」張無忌聽到「白眉老兒」四個字,心念一動:「啊,原來他……他……他便是我外公白眉鷹王!」心中立時生出一股孺慕之意,便想撲上前去相認。
但見殷天正和張松溪頭頂都冒出絲絲熱氣,便在這片刻之間,兩人竟已各出生平苦練的內家真力。一個是天鷹教教主、明教四大護教法王之一,一個是張三豐的得意弟子、身屬威震天下的武當七俠,眼看霎時間便要分出勝敗。明教和六大派雙方都屏氣凝息,為自己人擔心,均知這場比拼不但是明教和武當派雙方威名所繫,且高手以真力決勝,敗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憂。只見兩人猶似兩尊石像,連頭髮和衣角也無絲毫飄拂。
殷天正神威凜凜,雙目炯炯,如電閃動。張松溪卻謹守武當心法中「以逸待勞、以靜制動」的要旨,嚴密守衛。他知殷天正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內力修為是深了二十餘年,但自己正當壯年,長力充沛,對方年紀衰邁,時刻一久,便有取勝之機。豈知殷天正實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紀雖大,精力絲毫不遜於少年,內力如潮,有如一個浪頭又一個浪頭般連綿不絕,從雙掌上向張松溪撞擊過去。
張無忌初見殷天正和張松溪時,心中一喜,但立即喜去憂來,一個是自己外公,乃骨肉至親;一個是父親的師兄,待他有如親子。當年他身中玄冥神掌,武當諸俠均曾不惜損耗內功,盡心竭力地為他療傷,張松溪也是這般。倘若兩人之中有一個或傷或死,在他都是畢生大恨。
張無忌仔細瞧殷天正時,見他年紀雖老,卻精神矍鑠,雙目燦然生光,張無忌從他目光之中,陡然見到了幾絲慈和溫柔的神色,心中大動。這幾分慈和溫柔,正是十多年前他母親殷素素瞧著他的眼神,這時忽然在外公的眼光中見到,一時激動,便想衝出去緊緊抱住了他,叫道:「外公,你們兩位不要打。他是我爹爹的師哥,如同爹爹一般待我!」他不知殷天正此時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