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崔中丞截信(第1/2 頁)
「好哇!」獨孤良器剛停筆,院子外的人們都爆發了巨大的歡呼。
「團團啊,有高郎君和獨孤郎君為你漲身價,這下可真的是要門前車馬喧了。」團團的假母王氏也止不住落下激動的淚水。
「諸位新郎君如若不棄,今晚便請在寒舍歡宴。」
劉德室望望棚頭高嶽,等他的定奪,這時高嶽對著簾子後的團團深深作了一揖,謝的是他初來長安城,團團對他的資助與幫忙,並且替他保守了天大的隱秘。
而團團也急忙隔著簾子回禮。
可高嶽接下來,只是要團團轉告楊妙兒都知,請她率平康坊循牆曲的姊妹們,再次充當今年進士團的團司——另外,高嶽而後宣佈,「今年曲江大會,本狀頭要將關宴和打毷氉宴合二為一!」
就在眾人譁然,跟在身後的鄭絪幾乎要勃然作色時,高嶽又走出了院門之外,對靜候在曲街上的韜奮棚其他還未登第的棚頭,中氣充沛地說,「今日不單是我高三的大日子,也是韜奮棚上下的大日子。所以今晚,我便不在平康坊設宴擁妓,我們齊齊回升道坊的五架房,去飲宜春酒,喝蠟麵茶,吃古寧子,大夥兒同樂連枝,明年還得瞧咱們韜奮棚的!」
「哦!」所有棚友聽棚頭這麼一說,無不振臂感奮。
這時勝業寺寫經坊內,一連幾個街坊跑來,高聲說到,高郎君的名字在小宗伯南院的外牆上懸著,可是今年的狀頭,這下坊內的男女經生們都鼓掌興奮,紛紛圍住同樣得意的吳彩鸞。
「彩鸞鍊師,這高郎君登第為狀頭,可有你的一份苦勞啊!」
「哎,我吳彩鸞也不是謙虛,你說我個為勝業寺抄佛經的經生,這高郎君怎麼就找到我的呢?人的命運啊,真是難以預料,還就是這麼奇妙。那日郭小鳳手下的惡少年賴我的抄經錢不給,我追出來一個鞠球踢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踢中高郎君的照面,你們猜怎麼著?」吳彩鸞大吹法螺,眾人聽得也是一驚一乍,「怎麼著啊?」
「這一球,可踢開了高郎君的運道,從此一片坦途,不可限量啊!」吳彩鸞聲情並茂。
「那彩鸞鍊師天天和我們蹴鞠,我被你踢了沒一百下也有八十下,那我也可以去考狀頭了。」坊間的小童恆立這時湊話說到。
「不是我說你恆立,你看看人家高郎君長得,那叫沈腰潘鬢一表人才。再看看你,尖嘴猴腮黑不拉幾的,和佛畫裡的猢猻似的,也想去考狀頭,還是去投軍練練蹴鞠去哎對了,冉三娘啊,去趕緊把高郎君寫過的佛卷、書儀都蓋上鈐印,高郎君坐過的杌子也蓋上鈐印,這以後可要值錢了。」整個寫經坊裡都是吳彩鸞的嚷嚷。
幾乎同時,春闈的訊息已傳到長安城南郊,紅芍小亭內的薛鍊師也是喜氣洋洋,表面在靜坐,實則掩飾不住地對芝蕙說,「高逸崧中了狀頭,表面上免不了要拜潘炎等為座主,可實則本鍊師才是他的座主。去年他還下第,在興道坊街邊不名一文,現在鴻運高照,起碼得有本鍊師八成的栽培在裡面。」
芝蕙是個何等聰明的婢女,她表面說是是是鍊師說得對,但心中卻和明鏡似的,「三兄自己努力佔了八成,鍊師的點撥大約也就二成吧」
薛瑤英又讓芝蕙將高嶽當初所寫的借貸書儀給取出來,反覆讀了兩三遍,芝蕙就悄悄問鍊師,「高郎君就是即刻釋褐為校書郎、正字官,每月的俸料想要湊齊二千貫,不吃不喝也得要七八年。」
「芝蕙啊,你真的以為本鍊師眼界那麼淺呢?這二千貫,當然不會急著讓逸崧還。」
聽到這話,芝蕙才在心中稍微鬆了口氣。
但很快她就看見鍊師的唇角翹起,「長線捕大魚,將來焉知二千貫不會變為二萬貫?」
芝蕙不由得倒吸口冷氣
崔中丞宅第門前,那送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