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閒棋冷子運(第1/2 頁)
區區個女冠,罪臣的前小妾,好大的口氣啊!
而薛瑤英也隔著紗簾,看出高嶽眼中的不信,便嘆口氣,用纖細的玉指撫摩著緞子上的金色瑪瑙杯,娓娓道來,「瑤英自十四歲入元相的芸輝堂,共過去七年的光陰,在這七年裡瑤英所見到的官場百態,所掌握到的京城掌故,不敢自比三品,可比起絕大部分的五品已是綽綽有餘。瑤英不敢自誇,但運作高郎君登金榜、過關試、出選門,根本是不在話下的。」
高嶽坐在綺席上,問出個最亟待解決的問題,「請問鍊師,為何要幫助我?」
薛瑤英低下頭來,聲音哀婉,「元相傾覆,他的妻子和三個兒子全被賜死捕殺,瑤英身為元相的愛妾,雖被送入至德女冠,免於受刑遭辱,可元相的那群政敵依舊在監視著瑤英,瑤英一介女流,又是幽居身份,雖有為元相雪冤復仇的心志,但卻拘限太多!而高郎君你卻是堂堂七尺男兒,所以瑤英可以託付你」
等等等等!
高嶽急忙伸手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你是希望我考中進士,為官,然後再為元載翻案?這個難度太大,危險太大,時間怕是也太長!」
薛瑤英見高嶽有所膽怯,便替他開解,「瑤英絕不會讓高郎君處在險地,更何況為元相復仇,有比高郎君更為有力的人選,不過瑤英目光望得更為長遠,又見那日高郎君氣概過人,有意結識為友,希望高郎君日後離水為龍後,還能想起和瑤英的一番情誼來。」
聽到這話,高嶽在心中迅速盤算下:看來自己還未當上官,就要被捲入廟堂殘酷的鬥爭裡去,這位薛瑤英是看自己有養成的價值,可以當作她的一個閒棋冷子,來滿足她因性別和身份限制而無法實現的野心。
簡單地說,這是薛瑤英的一個帶點危險性的養成遊戲。
雪夜皓月,滿照在紅芍坡塘之上,高嶽思忖了會兒,便說「鍊師的意思是,我高嶽自現在起就是個有立場的人了。」
「很對。」薛瑤英點頭讚許。
接著她又蠱惑道,「郎君是否認為元相這派已油盡燈枯了?不,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要有那個人在,早晚會捲土重來,那時候你站住這個立場,飛黃騰達歷職臺省那便是須臾之間的事,別人奮鬥二十載三十載尚且無法實現的,郎君不過一鞭快馬而已。」
站隊,立場,很好,高嶽當然知道這是把雙刃劍。
面前這女人是元載那派的餘燼殘子,而不出意外的話,在平康坊和安上門相遇的那位老者,應該就是元載的政敵,在這兩派之間,要麼才智不濟灰飛煙滅,要麼左右逢源節節攀升。
「別傻了高嶽,在以前的那個時代你可是連入圈和站隊的資格都沒有!」
至此高嶽雖然心願已定,可還有許多實際操作裡的困惑,這些東西問劉德室、衛次公等是根本得不到像樣的答案的,而那位在朝中低調為官的老者有些話又是諱莫如深,而眼前這位大美人號稱居於相門府邸七載,為何不直接問她呢?
於是高嶽拱手拜伏,準備問出第一個問題:「鍊師」
「哎。」簾子後的薛瑤英挨近三尺,高嶽能看到她的杏眼星眸,舉起手來帶著些嗔怪,「瑤英的心根本不在三清當中,女冠不過是個身份掩飾,就直接喚我的名字,我也稱呼你為逸崧,好不好?」
高嶽只覺一股馨香迎面而來,讓他渾身從頭到腳麻了一番,隨後他鎮定下來,繼續問了第一個問題,「鍊師,我唐以明經、進士兩科取士最多,而明經科卻更易考中,我願去應明經科,如何?」
聽到這話,薛瑤英毫不掩飾臉部表情的鄙夷,「唉?明經科是,明經畢竟也是我唐選賢的孔道,一旦登第於主司,去民田而就吏祿,運氣好的話,同樣可累進至於卿相。『漁者所務唯魚,不必在梁在笥;弋者所務唯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