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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外表再叛經離道,但她也會準時出現在第二天的表彰會上,笑著接過校長遞來的獎盃,校長扯動嘴角說恭喜白希之同學再獲佳績,而白希之張嘴一笑說謝謝,露出她前兩天剛釘的舌釘讓臺下所有人一陣騷動。
邵沫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看錯這一次,岸小真這人應該沒什麼大的反差吧?起碼第一節 課的時候她如預料般安靜、說話也永遠是一副語調。
邵沫有段時間還加入了一個專門花痴岸小真的群聊,坐在她旁邊偶爾扭頭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還挺幸運。
後來某一節課,情況相似,教授發了上節課的隨堂小測,因為是第一次測所以難度不高,邵沫很輕鬆就得了高分。
正當她打算扭頭問岸小真自己錯題答案的時候,她看見岸小真坐在那一動也不動,眼神一轉就看見了那張紙上的分數。
……嗯?
邵沫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再定睛一看。
……嗯嗯?
她還想再看,岸小真就輕輕吐了口氣,很平靜地把那張紙對摺疊好,最後疊成一個小正方形夾在了書裡。
——就和幾個月後的現在一樣,岸小真做完了這一套流程,假裝無事發生似的抬頭繼續聽課。
「岸小真,就算你把它藏到了看不見的地方,它也不會就這麼消失哦。」
邵沫終於忍不住說了這話,岸小真神色一變,痛苦的表情一轉即逝,她小聲說:「我有在努力。」
我知道。
邵沫嘆口氣。
第一次上課後她隨岸小真一起去圖書館學習,再之後她就問岸小真你是特長生嗎?岸小真搖搖頭說不是,邵沫不由得有些失禮地問:那你是怎麼考上司大的啊?
岸小真的回答單純又可怕,因為她很認真地說:
「做題。」
接著又補充:
「不停做題。」
所以此時此刻,邵沫也知道岸小真要說的下一句話是什麼。
只見岸小真這尊雕像現在委屈地撇下嘴角,有了點人味兒,頗為沮喪地說了這話:
「可我真的好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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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小真的一天結束,任誰都看不出她和早上出門時有什麼區別。她還是照樣面無表情,開口時永遠不緊不慢。
和邵沫分別以後她就騎上腳踏車,雨終於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這時候她才露出點破綻——岸小真騎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她內心不住湧現疲憊。
好累啊。
岸小真心裡在說。
上大學前她不知道生活會變成這樣。那時候她只需要考慮怎麼考上司水大學就好了。再之前她甚至連這個想法都沒有,岸小真是隻活在當下的人。
……也可以這麼說,因為自己的腦子太笨,所以直到現在才意識到生活的種種艱辛。
岸小真莫名想道。
反應太慢、太遲鈍,所以做飯也做不好。很努力地去學習卻永遠比別人慢一拍,抓不住學習的竅門,誰都比她跑得快。
在高中時尚能因為一個目標忽略其他事物的岸小真,在忽然開闊了視野的大學感到些許新鮮的痛苦。
她不由得想,大學就已經這麼辛苦了,那進入社會以後會怎樣呢?
十字小姐她也經歷過這些嗎?
岸小真回到了家,雨還在下,她難得什麼都不想做,就餓著肚子洗了澡,八點才出門,準備去樓下便利店買點速食。
她走到便利店門口,忽然就停了下來。隔著一層玻璃她看見了沈石漬。
沈石漬正站在貨架前挑選吃的。她一手抱著自己另一隻手拿著手機,用高跟鞋站著有些勉強的樣子,甚至有些駝背,看來是累到極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