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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幼梨自我放棄地趴在它的脖頸,長嘆出聲。
等到阮幼梨駕著馬磨磨蹭蹭搖晃到獵場時,傅行勛已然在獵場繞了一大圈,收穫滿滿了。
他一身勁裝,跨於馬背上,一手執雕弓,一手握韁繩,身後負著箭囊,背脊挺直,下頷微揚,滿是少年意氣。
阮幼梨要死不活地趴坐在馬背上,揚起眼睫看他。
逆著光,他的面部輪廓被零碎的陰影勾勒得愈發明晰,彷彿工筆書墨所繪,從畫中而來,無一不精緻。
她定定地看著他,神情恍惚。
&ldo;你怎麼才來?&rdo;傅行勛眉尾微抬,薄唇翕動,問。
他的這番話拉回了阮幼梨的神思,她忍不住頓了頓,不自在地別開眼。
以前存留下來的習慣真是可怕,總是不自覺地要將目光焦在他的身上,而後再移不開。
她眼睫低垂,甕聲甕氣道:&ldo;絕對不是親生的阿兄,竟然就把自己的妹妹這樣給丟下了。&rdo;
她的聲音很小,可還是一絲不落地入了傅行勛的耳。
聞言,傅行勛不解地抬了眉尾:&ldo;你不會自己追上來嗎?&rdo;
阮幼梨咬牙切齒地閉了閉眼,一句話都不想答他了。
真是!無可反駁啊!
夏日出獵著實是個不太明智的決定,雖有林間庇蔭,但熾熱仍舊是從稀疏枝葉間篩落下來,令阮幼梨的心底也燥了起來。
然而傅行勛就像是毫無察覺般,策馬疾行,哪怕涔涔汗意自他的額角滑落,匯成流暢下頜處的一滴晶瑩,他也沒松下過半分。
阮幼梨感覺,他就像是在面對一場戰爭一般。
眼神敏銳,在風動葉搖之間就能精準地找到獵物的藏匿之所,而後抽箭拉弓,任箭鏃攜帶著凌厲之風直擊獵物,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帶一絲的停頓與猶豫。
莊肅,謹慎,專注……又迷人。
著實不負他少年將軍的名號。
恍然間,阮幼梨又憶起初見他時的情景。
他擊敗突厥,凱旋返城,領著浩蕩將士,於百姓歡呼中招搖而過。
少年將軍,沒有一絲功成名就後的倨傲,依舊眼睫微彎,嘴角上揚,笑得耀目。
他……也的的確確是邊城百姓的,耀目星辰。
阮幼梨捧著下頷,微闔了眼,忍不住在心中長嘆。
她上輩子最大的夢想……可是要做傅夫人呢……
沒想到,她竟然是傅小娘子。
唉,世事無常啊。
唉,造化弄人啊。
等她唉聲嘆氣完畢,傅行勛也終於滿載而歸。
他接過僕從遞來的絲絹,抬手擦去額角滑落的汗,一邊擦著,一邊坐到了阮幼梨的對面。
少年郎清冽的氣息夾雜著夏日熱氣騰騰逼來,令阮幼梨的呼吸一滯,心跳也彷彿頓了一拍。
傅行勛自顧自地倒了一盞涼茶,一飲而盡。
清亮的茶水順著他流暢的下頜線條滑落,混雜著他身上沁出的絲絲汗意,沿他胸膛的紋理墜入衣衫之內。
阮幼梨一怔,忙別開了眼,臉上暈開了晚霞般的羞赧。
&ldo;你讓我帶你出來,你卻在這裡閒坐著?&rdo;傅行勛抬手揩去下頷的晶瑩,定定地看著她,道。
&ldo;天、天太熱了,不、不想動。&rdo;說完這句話,阮幼梨只覺喉間乾澀,也學他的模樣,端了一盞茶,一飲而盡。
&ldo;哦。&rdo;傅行勛別開眼,冷漠地吐出這麼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