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第1/3 頁)

在這光芒之下，血紅的硃砂很快凝固了。

風聲繼續瑟瑟，烏雲中的fèng隙已經合上，夜還是夜，雪還在飄。

如花抖一抖手上的符紙，無人可見的角落，兩團明火便漂浮著燃燒在半空中，如花盯著這火焰，它們活潑地四下遊走了一圈，發現了書桌上的一碗清水，就爭分奪秒地飛沖了進去。

清水依然清澈，絲毫不見渾濁的菸灰。

如花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小心開啟房門，躡手躡腳走到了楊安吉的臥室門口，又用手指沾了一點兒清水，在門邊輕輕灑了幾滴。她繼續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楊老闆的門口，重複了之前的舉動。

黑灰色的氣機在符水之下迅速褪盡，可是道長對著那閉合的木門看了一眼，依舊皺了皺眉頭。

&ldo;人禍麼？&rdo;

她心中一凌，順著樓梯走到了廚房，將剩下的符水灑在廚房的各個角落裡。

等一碗符水灑盡了，如花除了廚房正會被回到頭上，忽然聽到走廊盡頭有些動靜。她迅速轉頭看過去，

&ldo;誰？！&rdo;

然而對方卻比她先發聲。

來人居然是阿黑，大雪反she的光芒從透明的玻璃照進來，照得阿黑的身影有些異樣的歪曲。

&ldo;阿黑哥哥？&rdo;

如花輕聲問，阿黑的身影明顯鬆弛下來，

&ldo;是如花嗎？&rdo;

他快步走過來，看著如花穿著厚厚的棉睡衣，端著一隻小碗仰頭看著他，阿黑笑著說，

&ldo;風雪太大了，我把窗外掛著的辣椒和肉腸收一收，你呢，怎麼這麼晚還不睡？&rdo;

阿黑對上如花一雙烏洞洞的黑眼睛，那笑容似是一僵。

道長望著他，半響說道，

&ldo;我渴了，想來找些水喝。&rdo;

她手裡正端著一隻小碗，倒是正符合了這說法。

阿黑的臉藏在陰影裡，不知在想什麼，接著如花聽到他的笑聲，

&ldo;沒找到熱水吧？其實灶上還有一壺，我來幫你拿。&rdo;

如花點了點頭，跟著阿黑重新走進了廚房。阿黑掀開了一個巨大的藤編罩子，底下盡然是一個沒有熄滅的泥爐，泥爐上還有一隻盛滿了水的大鐵壺，現下還冒著一點兒熱氣。阿黑小心給如花倒了水。

如花面不改色，端起碗就喝了下去。

&ldo;謝謝阿黑哥哥。&rdo;她放下碗說道，

&ldo;哎！不謝，要不要再來一點兒？你端上去慢慢喝？&rdo;

如花的眉頭快速皺了一下，

&ldo;不用了。端上去很快又要涼了。&rdo;

阿黑也應聲點頭，

&ldo;再睡一會兒吧。明天早晨還要起來幹活兒。&rdo;他扭頭看向窗外，神色晦暗不明。如花看著流光在他面上閃爍，不知怎麼就輕輕嘆了一口氣。

&ldo;阿黑哥哥，你家裡有什麼親人嗎？&rdo;

阿黑被這問題一驚，轉頭來一笑，道，

&ldo;怎麼？如花想家了？&rdo;

道長一愣，呆了一會兒，客觀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ldo;我沒有家了。&rdo;

已經是出家人，又怎麼會有家？便是身死魂未消，如今的軀殼謝如華也已經舉目無親了，

阿黑聽得一愣，半響，他的目光柔和了下來，就連那天生的黑臉也似乎不那麼黑了，

&ldo;有時候，有還不如沒有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