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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滿心複雜。這時候她沿著街道走到了泰晤士河的旁邊,天空霧濛濛的,遠處是微弱的霞光。
河水湍急。
如花便站在河邊,對著那河水又默誦了幾遍黃庭。心想著如果道心不能精進,那兩本&ldo;邪術&rdo;還是不碰為好……
不知什麼時候,河畔傳來了悠揚的小提琴樂聲。如花凝神一聽,竟然覺得心中一動,她順著陽光回頭看過去,見到一個青年正站在河畔的長椅邊靜靜地演奏。
河邊行人了了,青年勞倫斯正半閉著眼睛,在熹微的晨光和潺潺的河水聲中忘情的演奏。
如花雖沒有學過音樂,這時候也心下動容,她就這麼倚著河畔的欄杆看著那人,聽著樂聲悠揚嗚咽,不絕於耳。
半響,青年奏完了一曲,他敏銳地察覺到有人正注視著這裡,抬眼望去竟然發現這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
兩人的目光相觸。青年笑了一下。
他從長椅上拿出水壺喝了一口,繼續專心重複之前的樂章。
如此又過了兩個小時,青年走到河畔,
如花問,&ldo;這是什麼曲子?&rdo;
青年道,&ldo;馬斯涅的《沉思》。&rdo;
&ldo;《沉思》?&rdo;
如花靜默。
青年看著她,明明是那樣小的一個人,不知為什麼這時候竟然給他帶來一種不可言喻的出塵氣息。
(如花道長:貧道&ldo;仙風道骨&rdo;已經很多年了……)
&ldo;你……需要幫助嗎?&rdo;青年的眼神在她磨損的袖口和兩口大黑箱子上停了一下,他說得有些猶豫,似乎是怕傷害到如花的自尊心。
如花的目光也投向了他明顯短了一截的西服袖口上,兩人目光相撞,皆是一愣,不由相視失笑。
好吧,一樣落魄。
青年有一雙柔和的棕色眼睛,這眼睛比起霍克利少爺來說少了些許鋒利,但此時這瞳孔中卻躍動著耀眼的陽光。
&ldo;你喜歡音樂?&rdo;他輕聲問,
如花覺得有點兒新奇,她自小遠離聲色,如果說音樂,卻只對晨鐘暮鼓更熟悉一些。她停頓了一下,很快誠實地點了點頭。
青年見狀似乎鬆了一口氣,他忽然退後一步,衝著如花半鞠一躬,
如花一驚,&ldo;呀!&rdo;
青年卻道,
&ldo;今天大英博物館有場免費的演奏會,不知我有沒有榮幸,邀請這位小小姐和我一起去欣賞?&rdo;
他並不起身,卻抬頭和如花對視,那目光裡滿滿的柔和的善意讓如花心中一暖。
這是一個好人!
他想幫助她!
如花心想,正好此時不知道去做什麼好,倒不如從心所欲。
於是她點了點頭,輕輕嗓子,有點兒乾澀地道,
&ldo;我的榮幸。&rdo;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
青年背著自己的琴,乘著如花沒注意,便順手提過了她的兩隻大黑箱子。
這箱子入手後居然挺輕的,難怪小姑娘能一個人提兩個。
青年心中卻莫名有點兒酸,他看著衣衫簡陋、面容沉靜的孤零零的小姑娘,臉上努力綻放了一個笑,又說,
&ldo;我還沒有吃早飯,煩請小姐和我一起?&rdo;
如花的笑容又加深了。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勞倫斯!叫我萊瑞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