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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覆滿夜色,阮霰收刀站定之時,籠罩長街的結界,化作點點光芒,飄散而去。
青冥落刺客佈置的結界,從初有破綻,到完全破除,不過片刻時間而已。
一道絳紫色身影自博山而來,閃至阮霰身前,將他遮擋去了大半。這人修長手指幽幽轉動橫笛,唇角輕勾,似笑非笑望向鏡雲生,道:「何方宵小,竟敢在我面前耍劍。」
來人正是月不解,語氣端的是清傲。
鏡雲生本就又驚又怒,被此言一激,重重說了個「你」字,竟是再發不出旁的言語——他的確敵不過眼前之人。
半晌過後,鏡雲生問:「你又是誰?」
「你還沒有資格知曉我的姓名。」月不解漫不經心道。
鏡雲生被氣了個倒仰,將目光移向阮霰。卻見此人並指往刀身上一抹,擦拭乾淨血跡、將之收回鴻蒙戒內後,利落轉身。
「你不殺我?」鏡雲生眼底恨意難平,衝著阮霰的背影大喊。
「看在謝天明的面子上,這次不殺。」阮霰頭也不回。
「哈?你竟有臉提他的名字!」鏡雲生怒極反笑,「你根本不配!」
此般挑釁,阮霰不予理會,繼續走他的路。一歇一歇吹拂不停的宵風中,白衣起落,勾勒淡淡星輝,襯得這人彷彿並非行於塵世道上,而是縹緲於天上銀河間。
望著這樣的背影,鏡雲生恨恨咬牙,目眥欲裂:「也罷,是你留給我機會,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下一次,我絕對要殺了你!珍惜你活著的時光吧!」言罷足尖點地掠入虛空,於茫茫夜色消失不見。
長街之上,唯餘阮霰與月不解兩條人影。前者步伐不慢,倏爾之間,便要走出此街。
月不解收斂對著鏡雲生時眼底流露出的那幾分冷意,轉身追上阮霰,疑惑道:「方才那些人是阮家的刺客,他們一直跟著你,起初,我以為是來保護你的,沒想到竟然想殺你?」
阮霰輕垂眼眸,加快腳步,不作回答,且不想與月不解做任何交談。
「好吧,是我說了再明顯不過的話,你不耐煩回答,是應當的。」月不解摸了下鼻子,鍥而不捨地跟在阮霰身後,同他保持三步距離,不算太遠,亦隔得不近。
語罷微頓,接著話鋒一轉,很是隨意地說,「不過是一個阮家,對付起來,也並非難事。」
阮霰立時頓住腳步,偏首望定月不解,眸光幽涼:「不過是一個阮家?敢問閣下,到底是何許人也,竟有這等底氣。」
月不解彎起眉眼幽幽一笑,指尖捏著的橫笛勾住阮霰被風揚起的一綹銀髮,緩緩慢慢轉動,將阮霰的髮捲在笛身上。邊做這件事,他邊將上半身往前湊了湊,卻是答非所問:「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方才的配合,堪稱巧妙無比?」
這個人真的是特別煩,阮霰第三次在心中對自己說,不如砍成兩截,成全自己的清靜。
恰在此時,阮霰憶起自己遇到鏡雲生之前欲行之事,於是乾脆利落,拔出兩把長刀。
夜色之下,銀芒輕閃,但見刀尖所指,正是月不解咽喉。
「喂,就算是不那般認為,也沒有對我拔刀的必要吧?」月不解往後微微退了一步,用橫笛架住阮霰雙刀其中的一把,眉頭皺起來,眸色略微有些複雜。
「那便回答我方才的問題。」阮霰冷聲說道。
月不解用橫笛將面前長刀撥開,抬起眼眸,瞬也不瞬同阮霰對視,「在下花間獨酌月不解,江湖人稱『毒聖』,乃一介毒醫。」他的語氣頗為誠懇。
「你應當清楚,我問的不是這個。」阮霰眸光更冷,長刀往前逼近一寸。
漸漸的,月不解唇角慣有的那絲弧度褪去。
清冷長街之上,清幽星輝之下,一支玉笛,兩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