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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霰退到一旁,手指鬆鬆抓著玉笛。這並非原簫寒第一次將玉笛交給他,其間必有深意,但阮霰懶得猜測。
抬眼觀望戰局,原簫寒手中長劍,格上鏡雲生的劍,兩者相交,拉出刺耳的聲音。
得知了原簫寒的身份,他所使長劍,名號隨之而出——時拂天風。此劍在北周名聲甚廣。
「劍之所向,妖邪誅盡」,此為時拂天風第一任主人刻在劍鞘上的話,告誡後來者持劍為誅惡而戰。這成為歷任劍主人的理念,便也因了此,這沾染諸惡鮮血的時拂天風,有聖劍之稱。
但此時此刻,這把誅殺天下妖邪的聖劍,在面對向聖器借了些微力量的鏡雲生時,竟隱隱落在了下風。
「不自量力。」鏡雲生冷笑,「你真以為,沒有大幅的提升,我會再度找上門來?」
原簫寒化開逼來一擊,挑眉道:「哦?我還以為你跟個二愣子似的,得知了阮霰中毒無法調轉元力,便急急忙忙衝過來。」
「呵,我的第一劍,不過是試探罷了。」鏡雲生沉聲道,「接下來,便讓你嘗嘗,被絕對力量碾壓的滋味!」
兩劍相撞,鏡雲生驟然抽身後退,足尖一點,凌空而立。他話音落罷,周身氣勢瞬變,劍柄上的光輝逐漸擴大,淹沒握劍的手腕,順著手臂流淌而上。
凝重凜殺的氣息與威壓自鏡雲生身上漫開,秋江八月聲中,但凡活物,皆瑟縮成一團。
狂搖不休的梅花樹下,雙刀落入掌心,阮霰緩慢步出,語氣冷淡:「你真以為,聖器的力量,是你可以掌控的?」
鏡雲生揚劍,劍尖直指阮霰:「但凡力量,皆能被人掌控。」
「無知之輩。」阮霰嗤笑。
鏡雲生不與他多言,在寶石淌出的光芒亮盛到極致之時,挽出一朵劍花。原簫寒錯步攔截,絳紫色衣袂在虛空翻飛飄選,攪動幽寂月色,渾厚元力流轉,於夜空中盪出一圈又一圈波瀾。
阮霰卻別開了目光,看向另一處,但話,依舊是對鏡雲生說的,「我想我應該告訴你一件事情。」
「我不想聽一個死人說話!」鏡雲生語氣囂張。
阮霰冷聲道:「若我告訴你,天明還活著呢?」
鏡雲生笑得譏諷:「呵,你想騙我。」
秋江八月聲內風起雲湧,花搖葉亂,簷瓦顫顫,連帶地面青石,都不住顫慄。那壺溫熱了又漸趨寒涼的茶無人再問,震盪之中,水花飛濺。
陡然間,數道人影湧入,開口說話,語氣各不相同。
「我說過多少次,瑤臺鏡內,不許私下鬥毆!」
「鏡雲生,你給我住手!」
「臥槽,你們果然在打!」
「堂、堂叔……你是我堂叔?堂叔!真的是你!」
四個人。一人身著玄衣、眼遮白緞,神情慍怒;一人明黃衣袍、金鋒閃亮,表情震驚;一人手拎肉串、臂掛食盒,眼睛翻白;一人粉紅衣裙,愣愣望著秋江八月聲中白衣人摘掉面具後的容顏,驚訝萬分,激動萬分。
正交手的二人,原簫寒面不改色,玄劍冷寒,勢如破竹;鏡雲生見得來人,冷笑更甚,招上殺意濃。
「休想騙我。」鏡雲生低吼道。
彷彿泰山壓頂的一劍,朝原簫寒與立在數丈外的阮霰而去,阮霰斜挑手中長刀,恰在此時,謝天明朝鏡雲生擲出一件東西。
原簫寒劍鋒偏轉,側身避開,這東西迎著鏡雲生劍意而去,在半空碎成數小塊。
鏡雲生餘光一瞥,卻是愣了。
殺機四起的氣勁中,一點點綠意跌落在地,撞出脆響。
「你個傻子,給我好好看看!當年我們在沅水岸邊撿到兩塊綠松石,便刻了字相互贈送。這是你給我的那一塊!」謝天明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