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生離死別(第1/3 頁)
白雪從青年點趕到杏花屋時,金大娘摟著她哭訴道:“我苦命的兒呀!狠心扔下咱們娘倆走了,可讓娘以後怎麼活喲!”
白雪讓快嘴和秀秀把金大娘扶回孫家,金大娘哪裡肯走,說啥也要留下來處理兒子的後事。
白雪“噗通”一聲給金大娘跪下說:“娘,我會把三山照顧好的,求您就讓我倆單獨呆一天。”
金大娘走後,白雪把眾人都趕出了杏花屋。
金隊長說:“白雪,你這是要幹啥,三山的衣服還沒換,你把大家都趕走可別做傻事兒?”
白雪說:“金隊長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跟三山走了誰照顧我娘?我只想跟我的男人單獨呆一天。”
大家都走了以後,白雪把院門插好。回到屋子裡以後,她打量著這間婚房,以前三山一個人住的時候屋子裡沒有生爐子,三山擔心自己住進來冷,特意搭了一個炕爐子。
牆上新糊的報紙,隱隱還透著墨香。這些報紙是孫小虎送來的,是她和三山一張一張糊上去的,糊在牆上的還有他倆的笑聲。
炕琴上整齊地碼著兩床大紅的被褥,那是他倆的喜被。地上一對新板櫃,描金畫彩,裡面裝著新郎官裡外全新的衣服,都是為結婚準備的。
她的目光遊離到炕上,三山靜靜地躺在那一動不動,睡得很熟,媳婦兒來了他都沒有醒。
白雪走到炕邊,俯下身子用手摩挲著金三山的臉,輕輕地說:“你好好睡,我去給你燒水洗澡,就快到咱倆的大喜日子了,我要把你洗得乾乾淨淨的。”
白雪燒了一大鍋熱水,又把爐子燒得熱熱的。白雪上炕把金三山的衣服一件一件扒下來,他的身體還是柔軟的,一點也不僵硬。如果不是看到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白雪真以為他只是睡著了。
白雪用毛巾把金三山的身體仔仔細細擦乾淨,頭幾盆水是紅色的血水,彷彿裡面藏著他的體溫,換了幾盆水後,盆裡的水才變得清沏透明,
白雪找出針線,一針一針仔仔細細把那個可怕的刀口縫上。然後給他清理排洩物,修剪指甲,掏耳朵,又用木梳給他梳頭髮,一下一下梳得很認真。
金三山經過白雪雙手的擺弄,變得乾淨整潔。他清清爽爽躺在那兒,完全是一個熟睡的大男孩。
白雪把板櫃開啟,把裡面的衣服都找出來,她開始一件一件給金三山穿衣服:褲衩,襯衣,襯褲,棉襖,棉褲,最後是一身藍色的外衣,外褲,還有襪子,棉鞋。
這雙棉鞋還是白雪親手給他做的,白雪把兩隻鞋都套在他的腳上,用手按按鞋尖,大小剛剛好。
白雪把三山買給自己的那條粉色圍巾圍在他的脖子上,然後扯開一床喜被給他蓋上。
白雪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除了不呼吸,其他的和平時一個樣啊!
外面的天光漸漸暗下來,白雪沒有開啟電燈,她點燃兩根紅燭,這喜燭也是為結婚預備的。
白雪脫鞋上炕,挨著金三山躺下,用手摟著他的脖子,當手再次觸碰到他冰冷的面板,白雪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嘩的一下湧了出來。
白雪趴在金三山耳邊輕聲說:“三山,你咋說走就走了呢?你扔下我跟娘今後的日子可咋過啊?杏花屋沒有你該多冷清?誰來照管金杏王和院子裡的那些杏樹呢”
白雪一句接一句地問著,眼淚不停地往下流,打溼了金三山的臉,也打溼了那條粉色的圍巾。
白雪就這樣無聲地哭了一夜,小聲地在金三山耳邊說了一夜的話,那一夜沒有風聲,沒有狗叫,天地彷彿都哀傷地沉寂了。
金隊長第二天一早就來看白雪,他做了跳牆進院的思想準備,沒料到院門是大開著的,院子裡掃得乾乾淨淨,房門也開著,三間屋子也收拾得很整齊。金三山躺在西屋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