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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玄演得意笑了幾聲,就看到夏完淳和李好賢突然望向前面,臉色驟變。侯玄演往前一看,只見漢陽城下旌旗遮天蔽日,黑壓壓的兵馬望不到邊際。侯玄演的探子遍佈江北,昨夜他還沒有收到任何風聲,城郊的這支大軍定然是剛剛趕到的。
好在兩營的北伐軍都已經久經戰陣,遇到敵情也不慌張,熟稔地擺起陣勢。
對面這支大軍的主將,身著紅底黑色鑲邊的戰袍,頭頂著紫纓盔,身後披著猩紅色的披風。襯的整個人威風凜凜,加上他粗獷的面容,鼻高口闊,一雙濃黑的眉毛斜飛入鬢,看上去就像是插話裡勇將。在他身側,還有一個裝束相似的,長髯及胸的武將,與他並馬而立。
這位猛將不是別人,正是偽清恭順王孔有德。在他身邊的,是他的摯交好友,跟他一起策劃主導了吳橋兵變,作亂登州之後,叛逃降清的懷順王耿仲明。
在他身邊的親兵,騎在馬上形影相隨,手持著一桿旗幟,上面是紅邊匯蟒旗,正是象徵著韃子的漢軍八旗之一的鑲紅旗。
「耿二,他們來了。」
孔有德一邊說一邊揮手,中軍井然有序,排成一個大陣,進可攻退可守。
耿仲明拉著韁繩,笑道:「這些天左耳朵一個侯玄演,右耳朵一個侯玄演,聽得我都耳朵起繭子了。不過是一個黃口小兒,趁著咱們主力北撤避暑,在江南跳的好歡。聽說他以前就是一個書生而已,今天咱們兄弟就教教他,什麼是打仗。」
孔有德臉色流露出一絲厭惡,啐了一口罵道:「老子平生最恨這些書生,尤其是做了督師的書生。當年跟著爺爺在皮島,那是何等的快活。偏偏來了個鳥毛督帥袁崇煥,用詐殺害了爺爺,我只恨自己沒能親手報仇。現在又冒出個書生督師,看我不把他撕爛了,插在地裡告祭爺爺。」
孔有德是鐵嶺礦工出身,長於弓馬,不識字。當時還叫後金的滿洲建奴佔領遼瀋後,孔有德同其兄孔有性投奔明將毛文龍,參與了鎮江大捷,後轉進朝鮮皮島。孔有德驍勇善鬥,臨陣先登,勇冠三軍,累升至參將。毛文龍一見他,就喜歡的不得了,收他做了養孫。孔有德生平最敬重的就是毛文龍,即使現在身為滿清王爺,一提起毛文龍,他還是情緒激動。
後來毛文龍窩窩囊囊死在了袁崇煥手裡,這才導致了皮島的一眾悍將,對大明朝心懷恨意,後來降清之後,這些人都是入主中原的最大幫兇。三藩除了吳三桂,其他兩個都是毛文龍舊部,若是孔有德不死,權勢說不定比吳三桂還要高。
耿仲明聽他說起毛文龍,臉上也露出慚惶的神色,說道:「單看這支人馬的精氣神,到也不容小覷,他們新取了武昌,把佟代那小子剝皮填草送給了佟家。佟家在朝廷樹大根深,幾十年前就跟著努爾哈赤在遼東鬧事,咱們兄弟若是幫他們報了大仇,以後也好討點好處。」
這兩個人說起努爾哈赤,並沒有半點敬意,他們本是遼東漢人,對皇太極還好,努爾哈赤可是殺了九成遼人。除了逃去皮島的,基本上關外漢人,都被他殺光了。
侯玄演這邊,冷眼看著對面的清兵,一時間摸不到他們的來路。光看人數,自己有十二萬人馬,背水而戰,無路可退。事到如今,若是回頭渡江,勢必會被趕盡殺絕。只有拼死一戰,管他對手是誰,打不贏只能死。
夏完淳和李好賢顯然也看清了這一點,各自揮舞著令旗,兩營人馬望旗而動。「鏘鏘鏘」再無一絲雜音,火字營排起陣型,刀盾兵排在前面,火槍兵躲在其後、騎兵伺機而動。
刀盾兵兩側,在槍兵護之下的火槍手也排著整齊的佇列大步向前,這麼近的距離,快馬一衝就到,他們的火槍殺傷力也有限。所以各軍陣中間給他們留下了退往中軍大陣的通道,中軍大陣是中空的,步軍槍刀手以密集的陣形排成了一個方方正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