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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的侯玄演,在這個蘇州士子的心裡,恍若神明。
他怪叫一聲,奮發了人生從未有過之勇,搬起滾石往下砸。
這時候,秦禾高聲喊道:「督帥,清兵攻勢太猛,西邊已經有清狗爬上城來了。」
侯玄演拔出腰裡的寶劍,劍尖向上,邊走邊喊道:「慌什麼,上來一個戳死一個。」
失去了城牆的優勢,短兵交接起來,清兵顯然更加悍勇。閻應元指揮著守軍,仗著人數優勢,艱難地將他們打退。侯玄演匆匆趕來,一劍戳在一個重傷的清兵心口,問道:「怎麼樣?」
閻應元臉色陰鬱,沉聲道:「多鐸名不虛傳,這樣拿命往上填,我們有些招架不住了。」
侯玄演用劍在清兵心口轉了一圈,然後拔出寶劍,說道:「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也就這次攻勢最強,只要頂住了,他們就沒有辦法了。咱們身後就是蘇州,有的是本錢和他耗。」
閻應元點了點頭,繼續往城下四顧,指揮著守城計程車兵準備換防。
常州城下的血腥味,飄散開來,吹到清兵中軍,這些將領人人亢奮。
多鐸臉色泛紅,一點都沒有停止的意思,眼看天色將晚,他沉聲道:「點起火把,今晚夜戰,勢必拿下常州!」
趁著清兵攻勢一緩的時機,城下修整好計程車兵,吃飽喝足爬上城樓,替換下已經守了半天的袍澤。
侯玄演來到城下,這裡有個臨時搭建的營房,裡面匯集了整個蘇州府的郎中。摘下頭盔,脫掉胸甲往堂上一坐。手下親兵馬上幫他取下手上的布條,取了配置好的草藥消毒。
正在城下幫忙的常州官員,看到侯玄演受傷,紛紛匯集過來。顧守正雙手是血,顯然是正在幫助郎中們醫治傷患,他一個知府尚且如此,常州的大小官員,誰也不敢待在衙門,都跑到城門來了。
侯玄演順手一指顧守正,說道:「二叔,馬上給我起草奏章,就說多鐸大軍耗在常州,與我們相持不下。奏請陛下御駕湖南,節制贛南、湖廣、廣東、雲南、貴州的兵馬,從江西北上,收復失地。湖廣的何騰蛟,如今兵強馬壯,養兵千日正為今天。就說我願從浙江出兵,去福州迎接陛下。自從神京陷落,吳賊開關,再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社稷興亡在此一戰,請陛下萬萬不可貽誤。」
常州總兵魏源湊上前說道:「督帥,鄭芝龍麾下戰艦如雲,猛將如雨,為何不提他?」
侯玄演嘿嘿一笑,心道這個鄭芝龍是什麼貨色,他上次就一清二楚了。但是現在人多嘴雜,他肯定不會將心裡話說出來,萬一傳到鄭芝龍耳朵裡,對自己以後的打算不利。
「就按我的意思寫奏章,本督自有考慮,勿復多言!」
顧守正記在心裡,轉身就往衙門跑去,其它官員臉上,都流露出異樣。在他們看來,上次朝廷都不肯出兵,這次恐怕又是徒勞。
侯玄演將他們反應盡收眼底,嘴角一勾,掛著一絲陰險的笑意。
第96章 守不住了
常州城下,火光亮如白晝,殺聲震天。
數之不盡的清兵不斷地湧向城下,前赴後繼地奔跑在血與火的戰場上,到處都是死狀慘不忍睹的死屍。殺紅眼的清兵,背後就是拿著大刀的督戰隊,他們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攻城。
常州城的守軍也好不哪去,這些兵新兵居多,多犯守城禁忌。儘管有閻應元立在城樓指揮,還是有很多常州兵因為冒出頭去,被精於騎射的滿族旗兵射殺。他們射出的弓箭,往往還沒到城下就沒有力氣,射到清兵身上,如同蚊子叮了一口。城裡的火藥已經所剩無幾,一天的傾瀉只為了守住這搏命一擊,就在這時候,城下的清兵突然慢慢地退去。
閻應元見狀心裡一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