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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煜往來北朱閣這麼多次,除了那隻沉香木雕的駿馬外,從不過問屋裡的陳設。昨晚既專門提及枕頭,想必是有點搬回來住的打算。她畢竟已嫁為人婦,即便夫妻間仍生疏,起居的事情上還是得做得周全。
反正添個枕頭也不影響她睡覺。
如此獨守空房孤枕逍遙,月底時盛煜還沒回來,章皇后召她入宮的旨意倒是來了。
魏鸞覺得,這回召見八成還是跟玄鏡司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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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煜:堂堂玄鏡司統領,竟然也得背黑鍋,摔!= =
(黑鍋)
第024章 偏心
魏鸞奉旨入宮時, 不過巳時二刻。
這座宮城修得氣勢磅礴,蓬萊殿是後宮之首,殿宇也比別處高峻, 龐大的飛簷如鷹翼舒展,琉璃鴟吻富麗堂皇,簷頭鐵馬在風裡清脆相擊。紅牆夾峙的宮廊寬敞平整,臨近蓬萊殿門口時,魏鸞卻碰見了個熟人。
是梁王的生母淑妃。
這女人豐腴美艷, 性情溫婉, 即便有章太后和章皇后合力壓制, 也能分走半數盛寵,加之膝下養著梁王和玉容公主, 算是章皇后最為痛恨的眼中釘。偏巧淑妃外柔內剛, 明面上屈意服軟向章氏低頭,背後卻能博得帝心, 籠絡老臣扶持,愣是為梁王攢了不少的助力。
每回她單獨拜見章皇后,都能讓那位煩躁半天。
魏鸞乖覺地向淑妃行禮後進了蓬萊殿,果然見章皇后坐在榻上, 滿面不豫。
好在她久居中宮,極擅斂藏喜怒。
見魏鸞行禮,迅速收了不悅, 命芳苓扶起來賜座奉茶。
自打魏鸞出閣後,跟章皇后碰面的次數愈來愈少,難得進宮說話, 魏鸞自是擺出乖巧的模樣。章皇后亦噓寒問暖, 還捎帶著關懷了盛老夫人兩句。旁邊宮人往來忙碌, 似在整理舊物,主掌殿內珍寶陳設的女官芳姿捧了幾件舊物來,請章皇后示下。
漆盤裡幾樣小東西,儘是陳年舊物。
章皇后隨手取那支摔壞了鳳尾的玉簪在手,把玩片刻,忽而笑覷魏鸞,「認得嗎?」
「當然認得。」魏鸞亦笑了,婉聲道:「當初為這玉釵,還曾連累太子殿下受罰。」
那還是她六歲的時候,有天周驪音鬧脾氣不肯讀書,她便陪著在蓬萊殿裡玩耍。恰逢永穆帝身邊的掌事內侍來給章皇后送東西,儘是永穆帝親自命人造的釵簪,鑲珠嵌玉,華貴耀目。
章皇后有事去了太后宮中,珍寶還擱在案上,尚未收起。
她覺得那玉釵上嵌的南珠極漂亮,拿在手裡小心觀賞,誰知周令淵卻從簾後冒出來,唬得她受驚不小。手裡的玉簪摔落,顫巍巍嵌著的珍珠掉落不說,還將白玉雕琢的鳳尾摔成了碎片。
那是皇帝親賜,章皇后還沒用過,卻被她不慎摔毀。
魏鸞當時都嚇傻了,手足無措。
周令淵知道輕重,當場三令五申,不許她和周驪音亂說話,而後趕在章皇后回蓬萊殿時,搶先背了鍋,跪地認錯。章皇后氣得不輕,重罰了他,過後倒也無事。直到前年,有回長輩齊聚,說起當初表姐妹的頑皮胡鬧,周驪音不慎說漏了嘴。
時過境遷,自然沒人追究,不過是印證了周令淵對魏鸞的悉心愛護。
而今章皇后舊事重提,顯然也是有意提醒。
「太子身邊那麼多表姐妹,從小就只疼愛你,連長寧都得退上半步,後來又一片赤誠,為你違逆太后、與我爭執,著實是痴心。若不是皇家規矩嚴苛,你又實在年少,也不至於錯過。」章皇后握著魏鸞的手,神情遺憾,「身為女子,能有人如此疼你,實在難得。」
「鸞鸞明白。」魏鸞低聲,真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