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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溫熱輕柔停於頰畔,她卻彷彿被一柄無形的劍搭上了喉頭,頸耳一片冰涼,牙關亦是涼的。
朱晏亭輕輕張開口吸著氣,像是憋在水裡不得出氣的人,右手攥著裙角,用力得關節泛白。
她突然抬起一隻手,伸到腰側,顫抖著解開了束衣的衽。
那衽一鬆,層層疊疊衣料傾落。
沾滿了鮮血的華服曳地,是剝開燦爛玫瑰的花苞,當中雪白如束帛,其下散落滿地迤邐。
巨大的恥辱使她眼角泛紅,淚光隱於鳳目,微微仰著臉,對著容顏莫辨的天子,下巴顫抖,聲音也在抖,眼神卻像是一束寒霜,冰冷剔透,貝齒相擊,嘴唇緩啟,顫聲道:&ldo;陛下……如若懷疑臣女清白,盡可……盡可查驗。&rdo;
乘輿裡的空氣,一瞬凝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前段時間一直反覆發燒,又因為一直蠻嚴重的頸椎病,整個人狀態很差,這段時間去休息調整一下,《春水》由我朋友代發存稿,依舊是每晚八點。請假會在文案說。
第8章 章華(八)
天子承輿向來是端莊肅穆的產所,古時誇讚妃嬪,有&ldo;卻輦之德&rdo;,同車相狎已是不妥,更遑論解衣相待。
齊凌自登基以來,龍輦之上從無婦人踏足,未省頭一次,就到了這個地步。
寬廣博大的乘輿安靜得能聽見呼吸的聲音。
春日楚地的風還很涼,因繒幕適才微啟未落,細風無處不在的鑽進來,激得膚上一陣一陣的粟粒攀爬。
朱晏亭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羅衫委地。
在她身後是華美、紋路燦爛的黼黻,重重疊疊堆出捲雲出岫的博山爐中,焚燒西國進貢的乾陀羅耶香,煙如迷霧,輕輕攀爬,如絲如縷,糾纏在玉琢一樣的冷色肩頭,撲向蒼白如死得面頰,環繞在因僵跪而抻直的纖細腰側,令她若披著一襲巫山的白雲。
就在車上,前後都是衛士,簾幕雖深,也是一掀即開,如此情景之下,這個身份尊貴,號稱以&ldo;詩書禮儀&rdo;養育而成的準皇后,在第一次相見之際,就上演瞭如此靡靡一幕。
奇特的是,即便是這麼荒唐的景象,她依舊讓人感到是端莊的。
或許是因為眼角的緋紅太過淒楚,亦或是含著眼淚的雙眸清光太過清澈……齊凌捏著她臉頰的手,緩緩收了回去,納入廣袖之中。
而後,饒有趣味的端詳著她,直到看到她被煙霧所籠的臉頰,泛出鴿子血一樣鮮紅欲滴的顏色。
祭祀在即,曹舒邀請她上車之前再三強調&ldo;時間有限&rdo;,故而朱晏亭無可辯駁之下,孤注一擲,試圖以最激烈的方式,自證清白,掩蓋自己昨夜所為。
她能夠設想皇帝的反應,或是信服,或是驚詫,或是懷疑,或是進一步問詢,然而不管預想中的哪一種,都沒有現在這樣令她難堪。
他似乎全然不心急,像終於一擊得手的虎豹,揣著爪子,盤著身子,掩藏著自己的氣息,戲耍自己的獵物。
不置一詞。
她的上身開始微微顫抖,柔軟的衣料有一些還覆在身上,更顯出□□在外的面板被風颳得冰涼。她手指蜷曲著,試圖感受還掛在臂上的袖帶來的淺淡溫度帶來的安全感,卻不願讓衣料發出絲毫簌簌的聲音。
齒關暗自緊咬,舌中泛出微微腥甜之味,即便羞恥令她脖頸都紅透了,目光依舊坦然向前,未有露出哪怕一絲,對方企望見到的哀求。
這樣旖旎而又殘酷的對峙,終結於曹舒於車外拜啟的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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