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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冉被她推到肩膀,踉蹌了一下,扶牆站住。
桃之想要拉住莫冉,卻不想被死死嵌住手腕,她順著望過去,那位大夫幾下拉開她的衣襟,擱著裡衣在她肚子上紮了一針並殷殷交代:「小姑娘,火氣太旺,老朽免費給你診治一番,亂動會變傻的哦」
桃之痛呼一聲,定住身形不敢亂動,小聲求饒:「大夫,快拔了吧,我不再阻止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不可不可,要留針半個時辰,稍稍忍耐」大夫很是認真又柔和的說了一句,便再不理會她,只管給簡清月施針。
桃之只好保持著彎腰伸著一隻手的姿勢,哆哆嗦嗦的站著,不敢動又站不穩,只能滿眼怨憤的瞅著大夫。
老爺子在桃之的殺氣中,已經把該扎的針都紮上了,反覆醒針、把脈後,停下動作,靜靜等待她醒來。
第三章
等了一刻鐘後,簡清月手指動了動,眼睛睜了一下又閉上。
莫冉看到她動了,激動的嚷道:「大夫,小姐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大夫嚴厲道:「別吵」
莫冉忙捂住嘴。
大夫長出一口氣,依舊蒙著眼抽下所有的針:「血止住了,我開個方子,先喝十天,我再過來看」
簡清月緊緊盯著他——言卿,與她自小一起長大,五年前參軍離開的那個人。
她新得的記憶中,有丫鬟說這一日有個奇怪的大夫在後門巷子裡擺攤行醫,一直到半夜三更時才離開,而且以後再也沒見過,當時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想想,在她急需大夫的這一天,還能有誰會為自己默默守候一整天呢!
不枉自己從小把他當哥哥一般看待。
只是物是人非,兩人已身份有別,直至自己死去,兩人都未曾單獨說過話,在他出徵之際,自己被浸了豬籠,岸邊只有那個想救自己,卻因為懷疑而猶豫不定的夫君。
到了如今,她也只能虛弱的說聲『謝謝』!
他並未與自己對視,也沒有正面回答,只叮囑莫冉:「好好養著,這一個月不能冷、不能累、更不能氣,好生進補,記住了嗎?」
莫冉答應著。
大夫酷酷的摘掉布條轉身就走。
莫冉這時才發現這大夫身材居然這麼高大勁瘦,昂首挺胸,走路步步生風,沒有絲毫的老態。
這是把她給忘了?桃之累的滿頭是汗,趕忙提醒:「大夫別走啊,還有我的針呢」
大夫頭也沒回:「自己拔了就好」
桃之小心翼翼把針拔掉,沒有任何事發生,連疼都沒疼,這才發現自己被耍了,又聽到莫冉憋不住的嘲笑聲,不由惱羞成怒:「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二少夫人被個男大夫給褻瀆過了,看你還能囂張幾時?」
莫冉掐著腰:「你是說在肚子上施針嗎?就像你那樣?」
桃之一陣氣悶,自己也被這麼扎過,這好說不好聽的,被人知道了自己可怎麼嫁人,跺跺腳跑出去。
莫冉把紗帳掛起,給簡清月換了乾淨的衣裳和床單,坐到簡清月身邊,給她身後墊個墊子,讓她靠上去。
「他就在後門擺攤」莫冉興奮的跟簡清月叨咕著,「說來您真是神機妙算,怎麼就知道後門能找到大夫呢」
「不過圖個近路罷了,這大夫他看起來怎麼樣?」
莫冉:「他醫術很好」
簡清月是想知道他過的怎麼樣:「那……」
莫冉一拍大腿:「哎呀,連診金也沒給」
說完急急忙忙去追大夫。
簡清月靜靜躺著,眼中意味不明。得知所有的記憶,她心裡的痛遠大過身體的痛,人都道她嫁入侯府,多麼令人艷羨,卻不知她是跳進了火坑裡,自己的丈夫是個糊塗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