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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件寬厚點的外袍包裹住她。

謝留目光幽幽，半張臉被廊簷下的陰影掩蓋，&ldo;你先回房。&rdo;

胭脂面露荒唐的回頭，確認這是謝留親口說出來的話，&ldo;謝靈官，你什麼意思。&rdo;

&ldo;回去。&rdo;

她眼裡彷彿被點亮了憤怒的火焰，抑制不住捏緊了拳頭，&ldo;你不同我一起?你還留在她這?&rdo;

謝留視若無睹，&ldo;走。&rdo;

胭脂還沒被這樣對待過，一時被冷風吹得渾身一抖，她解開謝留給她的披風，揉成一團朝他丟過去，&ldo;賤狗。&rdo;

她是第一次被氣成這樣，整張臉都沉了下去。

胭脂哆嗦著深吸一口氣，謝留皺眉冷著臉看見她笑了笑，那雙媚眼透出一絲狠意，&ldo;你玩我?等著，你敢對不起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rdo;

她終於露出她從不良善的本性。

自私自利，只為自己著想的一面，只許她對不起別人，不許別人愧對於她。

&ldo;她不是我新收的妾。&rdo;

胭脂只當他是在解釋，可她已然不想聽，心裡只有一團罪惡的火焰，想要發洩出來，她瞪著夜色，恨不得一把火把整個謝府給燒了。

謝留目送她腳步飛快挪動，看她開始逃離似的奔跑，那張薄情冷峻的面孔逐漸暴露在光影中。

他沉聲在胭脂身後道：&ldo;但她是我在軍中認識的女子，你應該能想起來，我還跟你提過。&rdo;

那不就是營妓。

謝留知道胭脂聽得見，他加重嗓音，&ldo;她長得像你，生得漂亮，性格溫順解意‐‐&rdo;

&ldo;你不喜歡她嗎?&rdo;

&ldo;謝留!!&rdo;

胭脂兩眼通紅地捂住耳朵，埋頭越跑越快，&ldo;賤人!賤人!去死!&rdo;

她早該聽盛雲錦的話，不該婦人之仁。

他該死。

謝留收回看不見人影的目光，拾起地上被丟棄的披風，轉身對上從陰影中走出的雲徊擔憂的眼神，&ldo;她經常這般說你?&rdo;

&ldo;不。&rdo;

謝留冷然道：&ldo;今夜頭一次。&rdo;

少年時的胭脂也會對謝留口出惡言，但那是他們玩鬧的時候，傻子謝留無語中惹了她生氣。

會說些&ldo;你是不是蠢?喔，你是真傻子，沒人要的傻子&rdo;、&ldo;再弄髒我衣裳就把你丟到河裡去&rdo;、&ldo;別再用你的髒手碰我&rdo;、&ldo;我真瞧不起你&rdo;諸如此類發洩脾氣的怨言。

大多情況下，心情好的胭脂是會對著傻子賣嬌的，興致來了逗弄他，興致不好謝留怎麼粘她都沒用。

他不傻以後，除了方才就再也沒出現過這種事了。

她肯定氣瘋了。

才會毫無理智地說出那種極為歹毒，報復心濃厚的話。

雲徊仔細打量謝留此刻的神色，油然生出一股不可思議的失望：&ldo;你不生氣?她這樣對你，你都不惱麼。&rdo;

謝留沒給她任何解釋。

他今天剛到府裡，雲徊就派人來請他。

看在以前軍中相互照顧的情分上，謝留想著只待片刻就走。

沒想到她佈置一桌飯菜在等他，至於胭脂那邊，說不上來是有意還是無意，謝留並沒有讓人去說一聲。

沒有回應，雲徊也不尷尬，她習慣謝留這樣的沉默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