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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擱在雷德爾手邊的咖啡杯撤走，換上皺巴巴的海圖，王海蒂標識出第一偵查艦隊五艘主力艦所在的位置，又羅列出戴維－貝蒂毫無重複的北海戰鬥巡航的路線，在某個關節點重重的做了一個記號，淡淡道：&ldo;雷德爾，現在的確是結束海軍政治風暴的最好時機，但是相安無事並不符合我的預期，這遠不夠！我只是戰巡艦隊的指揮官，沒了老元帥們的海戰前的鼎力支援和海戰後的辭職掩護，即便有舍爾與希佩爾將軍的支援，即便背負海軍第一等戰略家、不敗的阿瑞斯這沉甸甸的名聲，可我無法撇開一心想要儲存大洋艦隊的皇帝與昏庸無能卻總是妄圖指手畫腳的帝國海軍大臣單幹。雷德爾，1915年上半年是大洋艦隊粉碎英國人戰略封鎖的最後機會，時間不多了，我必須抓住一切機會排除海軍內部敵人的幹擾，用決戰和勝利打通帝國海上運輸線！&rdo;

&ldo;西萊姆，要知道你是在挑戰容克貴族的傳統信條，挑戰帝國皇帝的權威吶！&rdo;埃裡希－雷德爾幾乎預見到了主角在戰後因為皇帝的打壓華麗而落寞的結局，沒由來的概嘆一聲，苦笑道：&ldo;也許在戰爭時期，你的桀驁不馴會獲得諒解，可戰後必將遭受皇帝最強勁的反噬，這會提前終結你的軍事生涯！&rdo;

&ldo;呵，雷德爾，你知道沒有我海蒂－西萊姆的帝國歐戰會是怎樣的一種慘狀麼……&rdo;王海蒂似是魔怔般的開起了不合時宜的玩笑，回憶道：&ldo;基爾的槍聲，柏林的騷亂，斯卡帕灣上的彩虹，還有屈辱的凡爾賽條約。能改變這一切，讓安妮能夠從容的面對物價，讓艾薇兒能夠多讀幾年教會學校，讓凱薩琳一家逃過暴亂，讓大洋艦隊驕傲的存在，這……就夠了！&rdo;

推開艙室大門，一抹芬蘭灣的霞光照射進來，很美很美，王海蒂如同上了年紀的老人看破紅塵的行者，重複著：&ldo;這就夠了！&rdo;

第十三章那些偽崇高（一）

卡佩勒為了奪取權力，在錯誤的時間引發一場錯誤的政治風暴，自大的皇帝以為大洋艦隊還在他的掌控中，事實上，提爾皮茨、英格諾爾和赫岑多夫這些有著這樣或者那樣毛病的舊式容克軍人的被迫辭職看似維護了皇帝的權威，實際上卻對皇帝在海軍內部的影響力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因為新上臺的躍躍欲試的年輕人雖然骨子裡浸透了德意志軍人的紀律觀念，但他們比前輩更加大膽，對勝利更加執著。

當缺乏長遠目光的卡佩勒和穆勒固執的選擇向海蒂－西萊姆發難時，舊時代的窮途末路哦已經出露崢嶸行將奔潰，當2月18日海蒂－西萊姆向皇帝威廉辭職時，舊時代終結了，然而，無論是威廉本人還是皇家海軍都沒能看出這一點，直到海軍政治風暴後接踵而至的，由海蒂－西萊姆策劃的穆德羅斯灣突襲戰和戴維－貝蒂隱蔽的回馬槍鋪墊渲染的大艦巨炮時代最強音日德蘭海戰，這一點才被世人所洞穿。

紀念日德蘭海戰20週年的老兵會上，從海軍訓練總監職位上退役的沃爾夫岡－魏格納中將發表了著名的《老兵永不死，只是漸凋零》演講，對於1915年2月在柏林上演的，持續近一個月的海軍高層角力做了一針見血的回顧。

&ldo;將軍……&rdo;

3月2日，完成繁雜的交接任務後，封鎖艦隊新任指揮官保羅－比哈尼克少將（behncke）退後一步，向他心目中的海軍戰神海蒂－西萊姆中將敬了一個軍禮，尷尬道：&ldo;我取代了您的職位，您不會怨恨我吧？&rdo;

2月下旬，王海蒂啟程參加由海軍參謀部主持的事故聽證會，在長達數日的事故調查中吃夠了苦頭的海軍部文職調查組員對於王海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