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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定是燙壞了!&rdo;
說罷不由分說,拭去藥汁,找了藥給她輕輕地塗上。
胳膊早已燙紅了一大塊。
&ldo;暫時不能包起來,過一會兒會起水泡。&rdo;他垂著頭道。將床上弄濕了的被褥揭了下來,叫來小二,命他換了一套乾淨的鋪蓋,並重煎一碗藥送來。
&ldo;水泡?那會是什麼樣子?&rdo;生怕他擔心,她故意笑嘻嘻地道。燙紅之處卻好似蜂蟄一般地刺痛起來。
&ldo;很嚇人的樣子。&rdo;他抬起頭看著她,過了半晌,輕輕地撫著她的手臂,道:&ldo;痛得厲害麼?&rdo;
&ldo;不厲害。&rdo;她一貫怕痛,雖這麼說,卻不免呲牙咧嘴。
&ldo;痛得要命還說不痛。&rdo;他嘆了一聲,道:&ldo;和大夫撒這種謊可不管用。我出去一下,看看藥煎得怎麼樣了。&rdo;
第三十二章
他出去了很久也沒有回來。
荷衣卻知他表面上裝作鎮定,心中定然愧疚不安,深為自責。在屋裡等了他半個時辰,終於坐不住,穿了大衣,在飯廳和廚房裡轉了一圈,均都不見人影。便走出門外,向後院走去。
他果然一個人靜悄悄地坐在後院的一棵樹下,一動不動地垂著頭。
天上還飄著小雪,他背對著她。
她心中嘆息著,知他此時一定十分難過,便不敢冒然上前。只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他。
靜坐良久,空中傳來數聲他的長長嘆息。
然後他揮著拳,突然使勁地捶著身旁的樹杆!
他生性內向,從不願和別人說起自己的煩惱。但他畢竟是個年輕人。每思及別人身體康健,活蹦亂跳,而自己卻雙腿殘廢,寸步難行,心中不免苦惱激憤。如此倒還罷了,偏偏身體虛弱,動輒得病。荷衣過著的那種倚馬仗劍,快意江湖的日子對他而言就像夢一般渺不可及。他與荷衣經過了那麼多苦難,終於生活在一起,自己的身子卻每況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到如今,身為丈夫,非旦毫無力量保護妻子,連給愛妻揣上一碗藥都還失手將她燙傷。一念及此,心中傷痛如焚,惱怒得幾乎要發狂,恨不得以頭撞樹,一死了之,卻又無可奈何。
他的力氣很小,樹只是微微地震動了一下,雪灑了他一身。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卻遲疑著,不敢上前。
他生性剛強倔傲,從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難過的樣子。
所以她只好遠遠地又站了片刻,看著他似乎平靜了下來,這才放重腳步,走到他身後,將雙手環在他的頸子上。
&ldo;怎麼了?一個人呆在這裡?&rdo;她的臉緊緊地貼著他冰冷的臉。
&ldo;屋子裡……有些悶,我想在外面呆一會兒。&rdo;他淡淡地道,聲音卻有些發顫:&ldo;你為什麼也出來了?明明還生著病。&rdo;
&ldo;啊……屋子悶,我也想出來。&rdo;
&ldo;披上毯子。&rdo;他揭開自己腿上的毯子,遞給她。
她接過來,披在身上。仍然緊緊地從後面抱著他。
&ldo;無風,&rdo;她在他耳邊輕輕地道:&ldo;自從你……你受了傷之後,身子便……便不能輕易彎下去。一定要用雙手扶著自己才行。不然就會摔倒。&rdo;
以前他雙腿俱在時,雖也不聽使喚,卻能保持身體在輪椅上的平衡。無需扶持便可任意彎腰。如今剩下了的這一條腿,也曾受過重傷。大病之後愈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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