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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是柏林還是基爾（五）

海瑟薇終究還是死了，簡單而又肅穆的葬禮花錢如流水，西萊姆家舊帳未清又添新帳。有道是蝨子多了不怕癢，穿越客王海蒂抱著&ldo;光腳的不怕穿鞋的&rdo;心裡，倒也能泰然處之。

海瑟薇的去世給王海蒂的觸動很大，王海蒂一直在柏林大學和基爾海軍學院兩者之間猶疑不定，然而海瑟薇的去世讓他下定決心。

葬禮結束後，王海蒂回到碼頭。基爾碼頭嘈雜繁忙依舊，可敏銳的王海蒂依稀能夠察覺到縈繞在碼頭上空的騷動。

&ldo;西萊姆，不瞞你說，我最近剛加入碼頭工人工會，我覺得你也應該加入進來。&rdo;就在王海蒂邊扛貨箱邊胡思亂想的時候，布朗特湊了過來，瞄了瞄工頭萊曼的位置，壓低聲線欲言又止道：&ldo;我們這些深受剝削的無產階級應該團結起來，以同一種聲音來維護我們的權益。&rdo;

1889年魯爾大罷工，工會組織的迅速發展引起了新興的工商業主和保守的容克貴族的恐懼，在政府的打壓下，工會運動很快便陷入低潮時期。如今五年過去了，工會和無產階級運動捲土重來，就在王海蒂渾渾噩噩忙著海瑟薇的葬禮的時候，工會組織重新滲透進碼頭工人中間。

儘管以馬爾堡大學教授海爾－柯亨為代表的馬爾堡學派和以弗萊堡大學教授威廉－文德爾班為代表的弗萊堡學派在竭力宣揚的新康德主義，以慕尼黑大學教授盧哥－布倫坦諾為代表的德國新歷史學派在大學講壇上鼓吹&ldo;講壇社會主義&rdo;，可社會主義、馬克思理論依然勢不可擋，許多碼頭工人偷偷加入工會，就連性格大大咧咧的布朗特都不能倖免。

&ldo;布朗特，昨天我剛收到基爾海軍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你也知道海軍的規矩……&rdo;

儘管王海蒂很同情工人階級的悲慘遭際，可作為一名熟知未來的穿越客，王海蒂深知偉大的社會主義革命背後的皚皚白骨、虛偽和欺騙。膽小怕死的王海蒂註定複製不了毛太祖的豐功偉績，意志不堅定的他也註定不能譜寫德國版的潛伏，好在王海蒂有基爾海軍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來搪塞布朗特。

&ldo;軍隊的規矩我懂……&rdo;布朗特撇過頭，眼睛裡滿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王海蒂結束在蒂姆克勒格爾中學的學業後，孤身一人來到基爾碼頭打拼。初出茅廬的王海蒂什麼都不懂，正是布朗特手把手的教會了王海蒂用巧勁幹活還有偷懶耍滑頭的技巧。布朗特照顧他很多，王海蒂不想日後在帝國政府的通緝令中看見他的名字，他字字斟酌，隱晦道：&ldo;遠離政治是我們德意志軍隊的傳統，布朗特，你雖然已經從陸軍退役了，可……&rdo;

&ldo;西萊姆，我加入工會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無關政治，而且老首相的《反社會主義非常法》已經名存實亡了，就連社會民主黨現在都可以自由參與國會選舉，成為國會第一大黨！工會並不是非法組織！&rdo;德意志人生來就對政治不敏感，布朗特稀里糊塗的辯解了幾句，最後轉移話題，捏住王海蒂的肩膀爽朗道：&ldo;不過還是要恭喜你能夠考上基爾海軍學院。到底是讀過書的，在軍校待個年，出來直接就是海軍候補少尉，起點比一般人高多了。&rdo;

&ldo;布朗特，又是你在偷懶！&rdo;萊曼的咆哮聲遠遠飄了過來：&ldo;真應該開除你！&rdo;

&ldo;這黑了心的猶太商人！&rdo;布朗特攤攤手，一邊抗貨箱一邊扭頭朝王海蒂小聲抱怨：&ldo;太不公平了，西萊姆，你偷懶休息的時候，他總是隻字不提，只要我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