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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雲會所掛著歇業招牌,尋常上班的服務生全部休假,只有李摩一人留守,肅殺的冷意撲面而來。
裡面站了不少人,都是各個工地上面熟的兄弟,頭挨頭擠在一起,齊齊朝門口看。
「蔣先生,這個就是趙阿平。」
他們倆把人推進去,意外地看見程濡洱坐在沙發上,慌忙站直身子鞠躬喊,「程先生好。」
房間只有一扇窗,高高懸在左上角。排風扇扇一圈圈地轉,房裡光亮被切成擠到條紋,依次從趙阿平眼前閃過。
程濡洱掀起眼皮看,指間夾著一支雪茄,火光猩紅,燃燒聲像炙烤一塊肉。煙霧往上,浮過他晦暗無邊的眼眸,鑽進排風扇裡,像硬生生被切碎。
「是你每個月找嚴丁青要10萬?」
光聽程濡洱的語氣,無法判斷他的意圖。因為他實在平靜,慵懶地陷在沙發裡,漫不經心吸一口,吐出的煙霧全撲在趙阿平臉上。
「我、我……」趙阿平下意識想否認。
「不要說謊。」程濡洱笑意很淡,擱下雪茄後,開始脫手腕的手錶。
「是我。」趙阿平意識到,撒謊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他已經被帶過來了。
「你用什麼勒索的?」
沙發輕微晃動,程濡洱站起身,脫下黑色大衣,開始卷襯衫袖口,緊繃的小臂肌肉攀著暴起的青筋。
這一連串動作,不是什麼好兆頭。趙阿平努力地想,他究竟哪裡得罪了這位大人物,終於想起那個叫梁芝華的女演員,程濡洱曾花五百萬買下她的項鍊。
「一些、照片……」他聲音顫抖,嚇得渾身冷汗。
那時趙阿平還嘲諷嚴丁青,誇嚴丁青不做虧本生意,一年給出去120萬,轉頭嚴太太就連本帶利賺回來。
很顯然此刻他被帶過來,是因為勒索嚴丁青。所以,程濡洱為了梁芝華,才替嚴丁青出面解決麻煩?
程濡洱極輕地扯了扯嘴角,與其說那是笑,不如說是發難的前奏。
「你們倆出去找李摩領賞。」他轉身到桌旁,拿起桌上一隻鋼製長棍,在手中掂了掂,「除了裕生,剩下的人都出去。」
擠滿房間的人很快散空,那雙黑色皮鞋,正一步步向趙阿平跪著的膝蓋靠近,他感受到濃烈的死亡氣息,喪魂落魄向後躲,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程先生您……我不找他要錢不就是了,萬事好商量。」趙阿平壓住心頭恐懼,飛快地說著。
長棍驟然抵在趙阿平肋骨,迫住他劇烈起伏的胸口,他忽然連呼吸也不敢,戰戰兢兢仰頭看程濡洱,看到他臉上可怖的笑。
「還不承認?」程濡洱臉上已經明顯的不耐煩,垂眸逼問他。
長棍往裡壓了幾寸,皮肉被壓得塌下去,呼吸時一絲絲抽痛。趙阿平惶然無措,冷汗打濕衣領,壯著膽子回了一句:「我、我已經承認了……」
趙阿平忽然被一腳踹翻,反捆於身後手咔嚓一聲,那是骨折的聲音。他疼得雙眼發白,叫聲卻卡在喉嚨裡。
空蕩的房間裡,程濡洱扔下鋼棍,掐住趙阿平的咽喉,提起按在牆上。
「還不承認?」他又重複一遍,似乎是最後通牒,「八年前,你做了什麼,自己說。」
「八年前……」趙阿平艱難喘氣,腦海里靈光一閃,才聽明白程濡洱的意思。
「操、他、媽、的嚴丁青!不願給錢就算了,還他媽栽贓我!」他拼命蹬著腿,驚恐萬狀地嘶吼,「是他跟你說的?他、媽、的後面的事兒我都不知道!我能承認什麼?!」
程濡洱聽得皺眉,冷眼看了趙阿平幾秒,忽然鬆開手,臉色格外嚇人。
「蔣裕生,嚴丁青在哪裡?」程濡洱悶聲問,滿眼殺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