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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點之前,店裡只有進也一個客人。我從高度稍低的調理臺,看著進也那像用可可粉撲過般帶著粉感、曬得黝黑的額頭,這使得他的發色看起來更亮了,外表的層次剪法,就像生鏽而朦朧的銀器一樣。我把視線從他那紋了眼線的眼睛移開。
&ldo;是啊,女人太無趣太麻煩了。&rdo;
不只是女性。連朋友、家人和大學生活,這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讓我覺得厭煩。
當時的我只有二十歲。二十歲是一個無趣的年齡,年輕是短暫、苦澀、空虛的,我不相信有人可以在那種年紀活得快樂。我不停默默地擦著杯子,溫熱的水晶杯柔和地抵在我的手掌心上。
&ldo;反正又是老王賣瓜的話,我就姑且聽聽吧!&rdo;
進也露出染成螢光白的前齒,笑得好天真。這是他這個不知道吃過多少女人的年輕男公關最大的武器。女人們明知他心懷鬼胎,但還是會被他那瞬間的表面光芒給騙得暈頭轉向,就像被刀刃的光芒給魅住了一般。進也的聲音總是沒來由地充滿了陽剛之氣。
&ldo;上星期三,我們店裡剛開門的時候來了一個女人,是個生客,年紀應該不小了,不過算是個道地的美人,對了,就像上次你介紹我看的電影中的女演員……&rdo;
我記得那部電影叫&ldo;愛情風暴&rdo;。進也提起了那個我一點都不喜歡的女演員的名字。
&ldo;……沒錯,就是神似那個女演員,感覺非常冰冷的美人。你知道的,我們店裡在第一個客人上門時,所有的職員都會排成一列站在通道上問候,對吧?&rdo;
我對澀谷的公關俱樂部一無所知,仍默默地點點頭。
&ldo;從排成一列的紅牌少爺當中,她竟然選了我。當然我覺得這是應該的,所以今天就是我們第一次在店外的約會。&rdo;
&ldo;已經上過床了?&rdo;
進也像電視購物頻道中的主持人一樣,誇張地搖搖食指。
&ldo;不能老是想做那些外行人做的事情。上鉤的錢要放得越久,越能生更多的利息。&rdo;
他露出了開朗的笑容。位於地下一樓的酒吧裡吹著溫熱的風。現在是五月中旬,面對通往一樓階梯的小平臺的窗戶洞開著,感覺比開冷氣還來得舒服。對於不去大學念書,利用白天睡覺的我來說,吹進酒吧裡的風,是我用來感受季節的方式之一。
我有一種臉頰被乾澀的指尖滑過的感覺,抬頭一看,一個高大女子的身影,嵌在朦朧的長形光線中。逆光的酒吧,我看不到女子臉上的表情。她左右環顧著,好像在打量店內一樣,仔細張望時,修剪得不甚整齊的頭髮也跟著晃動。
&ldo;御堂小姐,在這邊。&rdo;
進也站在凳子旁,我只看得到他的背部,但是我相信進也現在臉上一定帶著狩獵般的笑容。那個被稱為御堂的女子直接朝著吧檯走過來。她的背挺得直直的,修長而緊實的身體裹著一件黑色合身的皮革長外套,那是用細小裝飾孔鑲邊的春季外套,就像鞋尖有w形接縫的鞋子般特有的小孔。我想這件外套可能要花上我半年的打工費才買得起吧!?
&ldo;我來幫你們介紹一下。這傢伙是這家店的酒保森中領,我國中時的同學,現在是個大學生,不過他不喜歡上學,現在在這邊打工。&rdo;
高跟鞋的腳步聲走近吧檯。
&ldo;你好。&rdo;
好個低沉的聲音。我先看到她的胸口,接著是挺直的鼻樑,她的鼻樑將投射下來的光線區隔開來,眼睛還罩在陰影當中看不清楚,但是我可以確信她是一個有著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