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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顧沖這事我就告訴你啊,你別往外說。」
「那黎徵之前不是在北京和我打過照面嗎?那次我倆一起送化鯨去醫院以後,就加了微信好友了。」
「他這半年也沒發過東西,我都忘了朋友圈有這人了。結果上週的時候,他突然定位在紐西蘭,發了組……」
「訂婚照。」
「訂婚照???」顧沖差點跳起來,「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松球聲音沉重。
「就是你想的那樣,就是和化鯨的。我看化鯨在照片裡狀態也挺好的,成熟了不少,頭上還戴那種紗——臥槽!!!」
她使勁推了一把顧沖,男人倒退兩步,撞進段一柯懷裡。
回過頭的時候,整個人臉上就是一個大寫的「我傻了」。
下一秒,松球放下甜甜圈,欲蓋彌彰地說:「這麼巧啊!我和顧沖聊我前男友的事呢!他他和他圈外女友訂婚了……」
她說著說著就不敢說了。
原來人身上的死氣可以重到,連心口別著的山茶也一瞬凋零。
段一柯沒和別人說過,自己這段日子其實老斷片。
上一秒還在演著戲呢,一個晃神,就回酒店了。有時候明明在坐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滿地的空酒瓶裡。
不過他斷片的時候,工作好像也是照常做,所以一直沒人發現他有異常。
這不,今天又斷片了。剛才還在拍攝間,再回過神的時候,竟然已經在遊輪上了。
怎麼拍的照,怎麼走的紅毯,全忘了。
唯一記得的,就是斷片之前松球姐說的,姜思鷺訂婚了。
你訂婚了。
你憑什麼訂婚啊?
不是你先去劇本殺館找我的嗎?
不是你先在影片裡說喜歡我嗎?
不是你讓我去你那兒住,還答應要「一直陪著段一柯」的嗎?
你說黎徵我好疼啊,我把你送回去了。
那我呢?
我就不疼嗎?
我在雨裡跪了一夜,你為什麼不來見我啊?
還是說,那些東西,乾脆都是假的?都是你隨口說說,騙我玩的?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這才發現手裡有瓶酒,都喝得見底了。遠處傳來喧譁,他順著聲音望過去,看見那些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拿到入場券的人,聚在遊輪甲板上,正對著什麼起鬨。
天氣不錯,暮色四合。遊輪拖出一條長長的白浪,白浪盡頭,是落日投下的血紅。
他又給自己灌了口酒,然後猛烈的咳嗽起來。哄聲又起,他站起身,打算看看這群傻逼在幹什麼。
這遊輪真大,甲板上還有游泳池。池邊坐著幾個面孔陌生的男人,拿著酒杯,對著面前身材姣好的年輕姑娘叫囂——
「跳啊!那你跳啊!」
段一柯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拍了下身邊人的肩膀。
「幹什麼呢?」
對方看他一眼,認出是《獅子》的主演,態度就變得挺好。
「玩呢。」
「玩什麼?」
對方意味深長地笑:「玩人啊。」
他又把目光轉回去。
姑娘身上就剩件泳裝,看氣質像個模特。段一柯眯著眼看了一會,想起來,自己在很多大品牌的代言裡見過這張臉。
坐著的男人有點不耐煩了。
「玩不玩得起啊?」他把高腳杯往對方身上一砸,「遊戲輸了,要麼脫衣服,要麼跳海。跳海也不白跳,我給你八百萬。你倒是選啊!」
玻璃碎了,散在地上。那姑娘抱著手臂往後退了一步,腳底立時出了血。
紅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