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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光忘了扔薏米,還忘了這個。”姚老爺說著,把四個插著銀針的小人扔到湘姨娘面前,那銀針發出光澤,似乎在嘲笑湘姨娘一般。
湘姨娘手忙腳亂的撿起小人,一臉不相信的表情,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這不是我的,老爺這不是我的。”沾著血的手帕從湘姨娘額頭上掉了下來,似乎是因著她用力過大。
湘姨娘額頭上露出醜陋的血漬,就像她此時在姚老爺心中的形象一樣。
忽然一個最不可能開口的人,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要說那句孩子養不養的大還是一說?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你?”最後一句一反梅姨娘往常淡然的模樣,聲音卻有些歇斯底里。
堂裡的所有人都驚奇的看向梅姨娘,從未見過她這般失態,而這種情形下,她閃著淚光的眼睛,還有她身上散發的母性光輝讓她成為了這堂上最可憐最讓人心疼的人。
五丫終於明白梅姨娘說常說的不爭就是爭的意思,要爭也要看準時機,湘姨娘是爭的太早搶得太兇,而梅姨娘剛剛好,既不覺得晚,也不覺得過。
姚老爺怔了一下,然後轉過目光,看向湘姨娘的目光更冷了些,在湘姨娘看來冰冷徹骨,再也不是入夜與自己纏綿的那個男人,“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說的?”
湘姨娘啞口無言,沒了平日的那伶牙俐齒,像是吃了黃蓮的啞巴,癱坐在原地,此刻她想的一定不是為什麼被冤枉的是我,而是這個男人怎麼會翻臉這麼快,她太相信男人的感情和寵愛了,忘記了他們的下半身的思考永遠不等於他們頭腦裡的思考。
“夫人,勞煩了,湘姨娘就交給你處理吧。”說完大步流星離開了正堂。
待姚老爺走了,姚太太也沒了裝下去的耐心,只道:“打上二十板子,明個一早送去西北那裡的鄉下別苑去,想是賣到那尋花問柳的地方都沒人要。”
二十板子,再加上長途跋涉,湘姨娘這罪可是受定了,“還看什麼呢?來人帶回去柴房。”
直到人把湘姨娘拉出正房,姚太太才滿意道:“今個兒大傢伙也都累了,回房去吧。”
說完一手扶著章媽媽回了正房。
五丫起身,剛想走,卻看見二丫看著湘姨娘被拉走的方向咬著嘴唇,手微微顫抖的絞著手帕。
二丫好半天才反應有人看著自己,然後匆忙收回眼神,站起身,整理整理百褶裙,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匆忙的離開。
湘姨娘離開的早上沒有任何人去送,一個姚家的罪人而已,誰會主動去理會,落水的鳳凰不如雞,而且這本來就是落水的雞,都不值得伸出手指拉上一把。
倒是她房裡的東西,被以前伺候的下人私藏了不少,好歹受寵的時候有些值錢的首飾如今也沒給剩下。
五丫坐在房間的窗子邊上,也沒顧著開著窗會不會受寒,只是望著外面,看著黃葉一片片的落,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不知是愧疚還是什麼,五丫出生的這些年從未做過什麼傷害人的事兒,這算是第一樁,凡事都有第一次,可她寧願這個第一次沒有開始。
冬梅挑了簾子走進屋,瞧見五丫開著窗坐在窗邊,趕緊拿了外套給她披上,嘴裡還埋怨著:“小姐怎麼坐這了?也不怕著涼。”
“湘姨娘送走了?”五丫問。
冬梅點了點頭,“送走了,聽您的,給了偷偷往她懷裡塞了點食物和一點藥粉,也不至於讓她死在路上。”
“好。”
“對了小姐,我準備回來的時候瞧見了二小姐躲在門廊的柱子後面,一直往門外張望著湘姨娘的馬車。
五丫挑挑眉,哦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麼。
第四十一章
湘姨娘被送走好似無人關心;無人計較,可五丫也著實聽見有人在討論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