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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姜老太太送起金子來大方,對她院裡的兩隻蘆花雞卻很著緊,每回都威脅要將脾氣暴躁的阿花燉了,卻直至今日方才付諸實施。
鍾薈受寵若驚:「怎麼好偏老太太的雞……」
三老太太劉氏挽著籃子送她到門口,一邊把被捆著雙腳還要咯咯叫著往外掙的母雞往籃子裡塞,一邊笑著道,「不打緊,這畜生已經五日不下蛋了。」
「……」
回到自己院子裡,鍾薈對著籃子裡的阿花大眼瞪小眼了一回,不打不相識,她與這隻驍勇善戰的雞中黥布頗有些惺惺相惜,不太忍心就那麼燉了,終是嚥了口唾沫,叫粗使婆子用麻繩綁了一隻腳牽在牆角一棵最粗壯的桃樹下聽候發落。
在書房捏著鼻子抄了一篇女誡,鍾薈抬頭見窗外風清雲淡,便撂了筆帶著兩個小婢子去園子裡閒逛。
主僕三人沿著迴環的廊廡和曲折的小徑散漫地走著,兩個小婢子手上不得閒,一忽兒折柳,一忽兒撲蝶,見了花鈴要撥一撥,見了新奇的草蟲也要駐足觀看一番。
鍾十一娘自矜慣了的,自不好那樣不成體統地活蹦亂跳,只一邊輕移蓮步一邊留心園中的一草一木,但凡是能入饌的品種先在心中暗暗記了一筆,以便他日開花結果時拔得頭籌。
一行人拾級而上,來到園中地勢最高的攬月亭,鍾薈指著東邊道:「那邊一片藤蘿長得倒好,待著了花,可摘一些來吃。」
「花也能吃麼?」阿杏微張著嘴驚奇道,「有什麼好吃的?」
鍾薈還沒說什麼,阿棗先揶揄道:「沒見識的鄉巴佬,有的世家小娘子一年到頭只吃花,吐出的氣都是香的。」
「……」
鍾薈還未病得那般沉時,每年春暖花開時節,閨中姊妹都要設百花宴款待手帕交,屆時飲花露,食花饌,行花令,賦花詩,很是風雅,不過偶爾為之有趣得緊,倒沒聽說過誰能一年到頭啃花過活的。
這丫頭真是好了不得的見識,鍾薈折服。
「嘖,那些貴人可真怪,」阿杏想像了一下,吐了吐舌頭,「那我情願頓頓吃麥飯哩!」
「咦?」阿棗眼尖,指著一處道,「那不是大郎君麼?」
鍾薈順著她水蔥般的指尖望去,果不其然,掩映在藤蘿下的肥軀可不就是她「禁足」中的大兄麼?
姜曇生自不把禁足當回事,睡到日上三竿,領著兩個機靈的小奴就往東牆根去了,既然曾氏下了令,打門裡過是不成的,沒的掃了繼母的臉面。
這一段院牆附近少有人跡,有藤蔓遮掩,牆頂上還有個豁口未來得及補上,十分適於攀爬。
他三不五時遭禁足,身邊的僕從也早已熟慣了。不用主人示下,其中一個小僕心裡默道一聲晦氣,認命地彎下腰弓起背——誰叫他昨日賭輸了,只好生受這苦刑。
姜曇生扶著另一名小僕的肩頭,踏上一隻腳,另一隻腳方離地,腳下的小僕晃了晃差點撲倒在地,強提一口氣,好容易穩住身形。
姜曇生竭力把手往上夠,扒住牆頭的豁口,有些時日沒來,磚石上生了些青苔,手一滑,肥肉波浪般一湧,墊在身下的小僕後心又遭受一記重擊,另一小僕趕緊托住姜曇生的尊臀一個勁將他往上推送,主僕三人齊齊揮汗發力,三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眼看著就要成了。
偏偏這時背後傳來個清朗的童音:「何人在此逾牆鑽洞?哎?這不是我阿兄麼?」
這一聲不打緊,姜曇生腳下的小僕一驚,先破了功,姜曇生沒了支撐,另一小僕手腳細得麻稈似的,憑一己之力如何承託得住肥胖主人的分量,就勢一倒,三人「哎唷哎唷」滾作了一團。
阿棗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忙又用袖子掩住嘴,生怕被那霸王記恨了去。
姜曇生為了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