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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把式豈肯罷休,拽著穆凝的袖子不放:“你若是不肯給錢,我便將你們同仁堂告到官府去。”
穆凝沒得法子,只好掏錢消災,待車把式拿了錢趕車走了,頓時淚流滿面,她存了一個月的銀子就這麼沒了,她肉疼。
穆凝也不是笨人,知道必是蘇白蘇公子跟兩人撞上了,江南隨著蘇公子走了,沈煜臉色才會這般不好。她大步走過去,一時忘了男女之防,手搭上他的肩膀,勸慰道:“何必生氣,女子逢場作戲罷了。你若是賢良淑德,早早地替師妹納了蘇公子才是正道,免得將來別人嚼師妹的舌根子,說她們無媒苟合就麻煩了。”
沈煜轉身,一雙眼中殺意頓現,對著穆凝步步緊逼,一個字比一個字咬得很:“逢場作戲?我不賢良淑德?納小侍?無媒苟合?嗯?”最後一個字明顯上揚了語調,他頓了頓又道,“你若是不趕快把爪子從我身上挪開,我叫你嚐嚐什麼叫雖、生、猶、死!”
這一日,耀江鎮的同仁堂前,傳來穆凝穆大夫淒涼的慘叫聲:“師妹救命啊!”凡是路過的人無不為其哀悼,那場面真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江南追了許久,眼前的白衣人進了個小巷倏地就不見了。她扶著石牆不住喘氣,這蘇哥哥也委實太會跑了。她抬頭看了看,熟悉的小巷,曾來過無數回。而那家緊閉的門,她也進去過很多次。她還記得,不確定沈煜心意的時候,她曾想過,不如就娶了蘇白也好。江南挺直了身子,走到那扇門前,抬手欲敲,終究還是放了手。
到底,要說些什麼呢。
都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欲說還休。不如趁早斬斷,來個痛快也好。上一次她已是狠了心,就不能再反覆了。
蘇白鎖了門,背靠著門慢慢地滑了下去,他抱住自己的雙膝,頭埋進腿間小聲地抽泣。他總是以為,即便不能嫁給她,在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吧。誰料想,不過半月而已,她就已經不認識他,問他是誰家的公子了。
爹爹已經走了,留下他一個人,無依無靠地在這世上。他還能做什麼,沒有依靠沒有嫁妝的男子,即使嫁人也只能做個沒名沒分的小侍,要麼就是進吃人不吐骨頭的小倌館。
蘇白淚眼朦朧地抬頭望天,爹爹,你告訴孩兒,我究竟該怎麼做。
正文 失敗的青樓行
江南本欲第二日再來,腳步方動,便聽見門內傳來男子低低的抽泣聲,她心思一軟,慢慢抬起手,“扣扣”敲了幾聲,輕聲道:“蘇哥哥,我是江南,你開下門可好?”
蘇白動也不動,彷彿門外根本沒人敲門。他只是覺得活著很累很累,或許他這一生就該這麼累的,先是孃親丟下他們走了,現在爹爹也走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江南在看到門上掛著的白燈籠時就已猜到蘇老爹去世了,她只是怕,怕蘇白做出傻事。若是真的如此,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兩人就這樣靜默良久,很久很久之後,蘇白才扶著門框緩緩地站起身來,他抬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著門縫輕聲說:“江小姐,我爹爹已走了,你以後,不必來了。”
江南聽這話味道不對,莫不是真的要出事?她忙敲門道:“蘇哥哥,你莫做傻事。”
蘇白輕輕一笑,傻事,這個時候,什麼是傻事,什麼才是他該做的事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江南還站在門口,她將耳朵貼在門上,沒聽到腳步聲。當下道:“蘇哥哥,天色已晚,我要回醫館了。你若是需要幫忙,自來尋我即可。你可千萬別做傻事,我想蘇爹爹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你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腳步聲漸漸小了,蘇白悄悄拉開了門,他一身素服在夜色中十分刺眼。終究,還是隻有這般的耐性啊,他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容,只因他蘇白不是江南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