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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笙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淵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臣只是一介草民,臣不知道殿下為什麼只跟臣有過一面之緣,就向聖上請旨賜婚。」
「皇恩浩蕩,臣不敢辭。只是……」
他抬起頭,看向了赫連笙,一字一句地道:「感情一事,自當你情我願。臣不願違背本心,還願殿□□諒。」
這些話完全是脫口而出,說完他才恍然驚覺,這話有多麼大膽。
即便聖上對七殿下沒有那麼寵愛,光憑這番話,面前的人也能治他的罪。
他抿緊了唇,卻突然聽到了一聲輕笑。
「說這麼多有的沒的。」赫連笙懶洋洋地開了口,「不就是不想回來麼?」
「知道了。」他道,「下次不用說這麼多廢話。」
說罷,他沒有再看顧淵怔然的目光,轉過身,朝著婚房走去。
丟人麼?
挺丟的。
面前是幽幽跳動的喜燭,入目之處皆是大片喜慶的紅色。
赫連笙撐著下巴,酒意昏沉地看了一會兒,在鋪滿了花生棗子的床上摸了粒紅棗,塞進了嘴裡。
……內務府果然是吃乾飯的。
他想。
兩個男人成親,又生不出孩子,鋪這一床東西,除了硌人,還能有什麼用?
哦。
還能膈應他。
他面無表情地把棗子嚥下去,看著滿眼的艷色,又想起了剛剛顧淵說過的話。
其實赫連瑾出現的時候他就隱隱約約有預感。
這人雖然假仁假義,但是一般在這種能夠看他不順心的事情上,說的都是實話。
然後,顧淵就對他說了那樣一番話。
他做事雖然隨心所欲,但也沒有到逼良為娼的地步。
當初告訴老頭兒,也只是讓他去問一問,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他以為……
顧淵能答應這樁婚事,至少不討厭他。
想起剛剛對方隱忍至極的表情和說的那一番話,赫連笙都要氣笑了。
他面無表情地吃完了棗子,又開始剝花生。
窗外樹影婆娑,半開的窗將燭火吹得搖曳,不遠處是隱隱的喧鬧。
等到他把被面上擺著的乾果都吃完,時間也接近亥時。
喧鬧散盡,外面依舊杳無人聲。
他抿了抿唇,想站起身,卻硌到了腰間的玉笛。
他沉默了一瞬,叫來了外面的侍女。
「殿下。」
赫連笙把手上的東西遞給她:「扔了。」
小侍女是剛調來府上的,面容看著俏生生的,不過十五六歲。
看著面前的笛子,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驚訝:「這……這笛子看著成色很新,就這麼扔了麼?」
話音未落,她就想起了什麼,趕緊慌張地跪下:
「對不起殿下……」
她沒得到回應,便悄悄地抬起了頭,卻對上了一雙有些朦朧的異瞳。
對方揉著太陽穴,眼裡並沒有她想像的煞氣,反而……
像是一隻有些睏倦了的、懶洋洋的貓。
「看不順眼。」他漫不經心地道,「扔了吧。」
並沒計較小侍女脫口而出的疑惑。
等到小侍女出去,赫連笙才收回了目光。
他盯著自己的指尖,少頃,輕笑了一聲。
算了。
他想。
他赫連笙要什麼樣的人沒有,犯不著真的逼良為娼。
等過兩日,老頭兒情緒平穩點了,就帶著顧淵把婚約解了算了。
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