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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宏濟沉默片刻:「……聖上仁慈,確是如此。」
桑桂但笑不語,作出了個「請」的手勢。
明示至此,若是鄒宏濟再賴著不走,便是駁了聖上的面子。
他眉頭緊鎖,先是惡狠狠地瞪了家僕一眼,正抬腿欲走,卻被某處的疼痛牽住了腳步。
他的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狠戾,微眯起來,漫聲開了口:
「不急。」
說罷,他走到不遠處的香案邊上。
那裡跌坐了一個人,正閉著眼輕輕的喘息。
他的長髮披散,蓋住了臉龐,身上是單薄得連太監都不如的單衣,上面還沾滿了塵土和血跡,破舊不堪。
他的喘息聲很小,幾不可聞。
事實上,在剛剛桑桂與鄒宏濟說話的時候,他幾乎沒怎麼動彈。
只是在提到梁王謀反之時,他的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隨後,便無意識地攥緊了掌心,被殘留在手裡的碎瓷片磨得鮮血淋漓。
眼下,那雙手以及露出的一節手腕上新舊傷交錯,觸目驚心。
鄒宏濟微瞄了一眼,卻是冷笑了一聲。
隨即,他一把攥住了他的頭髮。
原本披頭散髮的人驀然被外力逼迫著仰起了頭,在燭火的映照下,露出了一張蒼白而完整的臉。
那實在是一張艷麗得有些驚心動魄的容顏。
眉眼流麗,尖俏的臉蛋上綴著小巧精緻的鼻樑和毫無血色的唇。
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雙眼,左眼是清澈的淺藍,右眼則是棕褐,寶石一般光華流轉,頃刻就能奪取所有人的眼球。
即便此時此刻,那張臉上還殘留著一些傷痕,卻完全掩蓋不住他原本的風華。
此時此刻,那雙貓似的眼睛裡帶著些許嘲諷的笑意。
是極為清晰的不屑。
鄒宏濟看著這張臉,心頭的癢意一閃而過,很快被更大的怒意取代。
他抬手,對著人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椒 膛 鏄 懟 睹 跏 鄭 嚟,光從聲音就聽得出絲毫沒留手。
幾乎是瞬間,一縷細細的血就從人的嘴角流了下來。
門口聽的福子嚇得一哆嗦,立刻就跪在了地上,覷著眼去看他師父。
桑桂卻沒有動。
這一巴掌下去,鄒宏濟剛剛胸口憋著的氣終於通了不少。
他看著被打得整個人都歪倒在地上的人,蹲下身,捏住了對方的下巴。
「給臉不要是吧,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東西。」他輕聲道,「我要是聖上,就先把你送到勾欄去被人輪一遍,也不白費你這張臉。」
他頓了頓:「我再問你一遍,願不願意。我可提醒你,滿朝上下,這會兒,也就我還樂意費這個心力保你,你想清楚了。」
這話他說得慢條斯理,語聲裡卻藏著一絲急不可耐。
他的身後,福子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愕,卻見桑桂臉上絲毫沒有意外之色。
只是很快,連桑桂都怔了一下。
因為跌坐在地上的人沉默了片刻,勾起了嘴角,示意鄒宏濟靠得近些。
他本就長得好,去了眼裡尖銳的嘲諷,幾乎生出了些許懶洋洋的媚。
這一下,差點沒把鄒宏濟的魂勾走。
他幾乎是瞬間就俯下身,湊近了人,然後……
聽到了一句帶著氣音的話。
「當初沒順便把你那沒用的物件兒切了餵狗,確實是我的錯。」
鄒宏濟:「……」
「鄒公子不可!」
桑桂看著他紅著眼抄起旁邊微點燃的燭臺,心下一駭,就要去阻止。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