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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路怔了怔,只是點頭微笑。
七月份的太陽已經足夠毒辣,照進屋子裡,滿路整個背都是熱烘烘的。她穿著一條白色吊帶長裙,那是許洛陽送給她的一百天紀念日禮物。
她還記得當時跟許洛陽爭論了很久,她嫌貴,不願意買。可是許洛陽不高興,說不希望她因為錢的緣故而放棄自己喜歡的東西。那時候她還小,不懂得維護一個男人的自尊對他而言是多麼多麼的重要。
許洛陽其實家境稱得上殷實,但因為跟家裡關係一直不大好,大學四年堅持自力更生,不肯伸手向家裡要一分錢。
滿路心疼他身兼數職,不忍心讓他花不必要的錢。所以很多時候許洛陽給她買了禮物,她總是轉頭就掉眼淚,然後告訴自己要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
可是吳願卻很奇怪,大熱天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不過黑色的長袖上衣配一條當時很流行的嘻哈牛仔褲,真的很特別,一眼就能讓人記住。
吳願問:&ldo;洛陽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吧?&rdo;
滿路不明白,搖搖頭。
吳願大方承認:&ldo;我是他的前女友。&rdo;
滿路一下子懵住,前女友找上現女友的橋段,原來不是電視劇才有。
但無論如何,滿路想,她不是一個刻板的人。不管許洛陽和那個人曾經有過多少愛恨情仇,那都意味著過去,不值得她揪此不放。更何況,人怎麼可能是一張白紙?
她理智得幾近冷血:&ldo;哦。什麼事?&rdo;
吳願抬起衣袖擋住了臉,深深地吸了口氣:&ldo;我來,是想問你可不可以把洛陽還給我?&rdo;
她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
那時候,許洛陽就像是另一個自己,她絕不可能輕易割捨。
她承認她有些咄咄逼人:&ldo;憑什麼?&rdo;
吳願沒有回答,唯有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發難收。
滿路自己也快被她逼哭了,只是一直逞能,告訴自己不能弱勢,不可以背叛自己,更不要辜負許洛陽。
她有權利捍衛她的愛情。
&ldo;滿路,我求你,好不好?&rdo;吳願仰頭看著她,低到了塵埃。
滿路再也沒辦法把眼淚憋回去,邊落淚邊重重地搖頭。她本來還想跟吳願說,她和許洛陽過得很好,她很喜歡他,他也是。許洛陽打算畢業以後就帶她回去見父母,不管滿不滿意,他們準備結婚。可是吳願忽然在她面前脫下了衣服,一切都來不及開口。
&ldo;你在幹什麼!&rdo;滿路霎間被嚇住。
吳願自嘲:&ldo;證明給你看,我比你愛他。&rdo;
腦門驀地一震。
她的肌膚白皙卻不細膩,臂上布滿深深淺淺的疤痕,像是刀割的痕跡,還有手腕上幾個凸顯的圓圓的疤印,也許是燙傷。
&ldo;這個,&rdo;吳願指著腕上一條傷疤,笑著說,&ldo;是他最後一次和我分手時我割的。&rdo;
滿路驚恐地僵直身子,眼淚唰唰地掉下來。
吳願說了很久,把每一記烙印的故事都細細說給她聽。
她並沒有聽進去。
直到最後,吳願說:&ldo;滿路,我有抑鬱症。&rdo;
滿路瞠著眼,眼眶又紅了一圈。她感覺到眼淚滑過臉頰的溫度,很燙,淌過嘴角的時候有點鹹,夾著澀。
可是她說不出話來。
許洛陽生日那天,滿路一個人從宿舍扛著那幅畫,走過從女生宿舍到男生宿舍最長的距離。
&ldo;生日快樂。&rdo;
許洛陽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