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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滿路的媽媽明確下達過命令,要求林舜禹絕不可以丟下滿路一個人先去學校,否則一個月的零花錢直接歸零。
林舜禹心裡不情不願,但又不忍跟錢作對,因此每天叫滿路起床便成了他的頭號任務。
剛開始林舜禹還會使用正常手段,大聲喊幾喊,又或者溫柔推幾推。後來發現這種方法完全不奏效。
林舜禹一直自詡絕頂聰明第一人,果然不錯,在旁門左道這種事上,滿路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智商超群。
滿路想起那一次,林舜禹將一把鹽塞進她嘴裡的時候,她正做著香甜的夢。那天早上她就那樣頂著哭腫了的眼睛屁顛屁顛地跟著林舜禹上學。
後來林舜禹自創了不少能讓滿路起床的方法,比如把切碎的辣椒直接放進她嘴裡,特意留著前一天穿過的襪子給她醒腦提神……滿路被他折磨得身心俱疲,恐懼又難過,只得乖乖早睡早起,再不敢拖慢三好學生的日程進度。
這都是她很小很小那時候的事了。
滿路剛上中學的時候,林舜禹就要離開家去上他們市裡最好的高中,全家人都很高興,只有滿路,哭著吵著不讓林舜禹走。
林舜禹開學報導的那天,滿路早早起了床,但她沒有去送他,只是一個人藏在被窩裡哭。
媽媽敲門的時候問:&ldo;滿路,你不想去哥哥的學校看看麼?&rdo;
滿路沒有搭理。她不想,她一點兒也不想。
可時間長著翅膀,不管她如何逃避他們終將長大的事實,他們始終是要分離。
&ldo;喂,哥?&rdo;
電話那頭傳來嘿嘿的笑聲:&ldo;林妹妹,哥過兩天去看你啊。&rdo;
滿路不屑:&ldo;像你這種大忙人怎麼會有空過來。&rdo;
林舜禹才心虛:&ldo;我出差。&rdo;
&ldo;就知道你沒那麼好。&rdo;滿路啐他:&ldo;原來是順路。&rdo;
掛了電話看了看手上的表,還有十分鐘就十二點整了。滿路怔怔地盯著那隻表,聽著滴答滴答的轉動聲,清晰又深刻。原來這幾年,時間就是這樣從她耳際走過的。
&ldo;滿路,想什麼呢!&rdo;何曉打斷她的思緒:&ldo;下班了,你不是說約了客戶吃飯嗎?&rdo;
滿路回過神:&ldo;嗯。&rdo;
秋日的太陽在這個鐘點才算有些熱辣,滿路撐起了遮陽傘,隱約看見車窗裡那道灼灼的目光。
他艱難地推開車門,立在窗旁遠遠地看著她走來。
她不敢相信,當年那個一身痞子氣的大男孩就是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成熟男子。
似乎瞥見他深深吸了口氣,在目光相觸的一瞬從容地向她走近,最後擋在了她的身前。
他沉默。她也沉默。
對面的人接過她手中的傘,只是穩穩地撐起,然後安靜地凝望她。
她一下子暴露在他眼前,條件反射地回望他,眼底大概也盈滿了水霧,因為她瞧見面前的人眼眶悄然紅了大半。
過了很久他才說,顫抖著語調說:&ldo;好久不見。&rdo;
鼻子很酸。
夢了很久的人忽然就到了眼前,不再是午夜夢回那抹抓不住的幻影,她才發現她如此企望重逢,又如此害怕重逢。
竟然擠不出笑容,低著聲音:&ldo;好久不見。&rdo;
又是一陣默契的無語。
&ldo;走吧,去吃飯。&rdo;靜了一會兒他說。
她也不問去哪裡:&ldo;嗯。&rdo;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