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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無他,唯心動耳。
沙鷗深深吸了口氣,嘴邊的笑意卻越來越明顯:「等一下,我去換衣服,咱們——」
「這是什麼?」
陸惟名此時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一直被沙鷗壓在胳膊下的那個本子上,上面的字跡筆鋒凜然,十分熟悉。
操!
沙鷗一愣,而後以驚雷之勢反身撲了過去——
結果晚了一步。
陸惟名從桌面上拿起那個已經泛黃的筆記本,指尖停留在寫著那四句話的倒數第二頁,垂眸看了許久,半晌未動。
沙鷗定在原地,帶著幾分不安地打量著他的神情,終於,陸惟名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他眸光很沉,還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別樣情緒,沙鷗心念微動,以為他會說些什麼,但這一眼過後,陸惟名卻再次收回目光,沉默地將本子翻到第一頁。
沙鷗:「」
從頭檢查,你行的!
泛黃的紙張格外脆弱,一頁頁,陸惟名看得很慢,翻頁的動作也極為輕緩,沙鷗同樣緘默地站在一旁,在這樣幾乎靜止的空氣中,被陸惟名翻過的本頁,宛如他簌簌發抖的一顆心。
時間漫長到沒有盡頭,終於,陸惟名合上筆記本,重新放回書桌上,然後轉身,輕輕喊了他一聲。
「沙鷗。」
沙鷗:「嗯。」
陸惟名停兩秒,又喊了一遍:「沙鷗。」
沙鷗:「我在呢。」
隔片刻,又喊:「沙鷗。」
沙鷗清冷淡薄的眼眸裡漸漸匯聚起溫度,他笑起來時,眼波如水,能將面前的人寸寸沉溺在溫柔的湖底。
「我一直在的。」
陸惟名揚手,霎時間就將他緊緊擁在懷裡。
你要說的話,我都懂。
你說不出口,我都能感受得到。
陸惟名,二十四。
以我之名作為身份符號,在這茫茫濁世寫下的每一筆清雋,都是你當年無法言說的愛意。
還有那些被你一字一句謄抄在紙張上的,我曾經帶著滿心期盼送到你面前的快樂,一點一滴,都這樣被你珍視地拾集起來,鎖在箱底,掛上心鎖,成為隱藏在血肉中的,只屬於你自己秘密。
一愛好多年。
沙鷗拍拍他的肩膀,輕笑道:「行了,再這麼難捨難分的,就要到明年了,煙花還放不放了?」
「放。」陸惟名從他頸肩處抬起頭來,放開人讓他去換衣服,片刻後,兩個人裹著大衣圍巾,拎著一大兜煙花棒,繞過夜間保安巡邏的眼睛,悄悄溜到小區一角的草地上。
沙鷗蹲在地上,在袋子裡挑揀一番,結果發現除了煙花棒,就還是煙花棒,連根竄天猴都沒有。
沙鷗抬頭,無奈道:「陸總,快三十的人了,少女心依舊啊?」
「安全第一。」陸惟名笑著從袋子裡拿出幾根煙花棒,一起點燃,漫如星光的亮眼花火瞬間閃現,他將一把未燃的煙花棒塞到沙鷗手裡,用自己拿著的「嘶嘶」冒著火光的另一把給他引燃。
火光驟起的瞬間,沙鷗的側臉被映照得宛如璞玉,清涼的眼瞳中,也有了笑容溫度。
沙鷗握著火樹銀花的煙花棒,提議道:「嗯要擺個心嗎?」
陸惟名詫異道:「咱倆到底誰少女心未泯?」
沙鷗未置可否,照單全收,只是說:「俗是俗了點,不過好在應景。」
「行啊小公舉。」陸惟名手中的煙花熄滅,從袋子裡將剩下的表白神器全部拿出來,一根根,認認真真地在草地上圍城了一個愛心形狀。
還是雙層的那種。
「心心相印,寓意好吧?」陸惟名拍拍手,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