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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將一片印著銀北斗軍徽的黑色布料遞給她:「帶著吧,我從你舊軍裝上裁下來的。」
「謝謝你,我會珍藏的。」貝曼兒摩挲著觸感熟悉的布料,仔細地收在了行李裡。
她忽然想起隊伍裡另一個女孩子,問道:「說起來,艾麗呢。」
「艾麗她沒能克服心理障礙,」唐鎮搖了搖頭,「昨天提交了申請,暫時轉去後勤了。也就是要塞第三層,說不定以後咱們喝的牛奶就是她操縱著機器擠出來的。」
說著,唐鎮拿出放在外衣口袋裡的一小袋東西,也隔著窗子遞了過去:「我昨天見過她,她說沒臉來送你,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貝曼兒伸手接過來。
入手沉甸甸的,是一袋甜餅。
那個風雪呼嘯的夜晚,一切驚變還沒發生的時候,兩個女孩子曾經在帳篷裡隨口約好過,回來之後要一起逛逛交易區,買點比壓縮軍糧更可口的小點心。
唐鎮:「艾麗她說……讓你路上吃。」
貝曼兒摸了摸那一袋小甜餅,梨渦淺淺地笑了,好像又有些哀傷和惆悵。
她點點頭:「替我謝謝她。」
時間快到了,星艦發出嗡鳴聲,窗子自動緩緩落下。
貝曼兒定定地看著唐鎮,柔聲說:「要走了。再見唐鎮,不要忘了我啊。」
不知是凍的還是什麼,她原本白嫩的雙頰有些燻紅,像是一株在披雪的牆簷下悄然開放的杜鵑花。
「曼兒……」
唐鎮神色複雜,他抬起了手,又無措地放在窗上。
他嗓子發啞,低低說:「對不起。」
銀北斗的軍人常年駐紮邊疆要塞,與帝國民間基本上就是斷聯的狀態。別說戀人了,連家人都很難見面。
就像謝少將,貴族出身爹孃健在,娶過夫人還有個女兒——看似人生贏家,其實都快四五年沒回過家了。
貝曼兒這一走,直接和唐鎮隔開了幾光年的距離,也就註定她多年的相思將會無疾而終。
貝曼兒用力地搖頭:「不要說對不起!我喜歡唐少,是因為我喜歡才喜歡的,不是為了求得什麼結果才喜歡的。」
她說著笑了起來,鼻尖和眼眶微紅。
她還是那樣明媚而大膽,大膽地說喜歡,大膽地承認這一段追求的失敗。
最後,貝曼兒將自己的五指也貼在窗上,和唐鎮的手對在一塊兒。
第一縷朝陽的光照亮了要塞的瞭望塔的時候,星艦升空了。
姜見明昂頭看著,烈風吹動他額前的黑髮。
陽光有些刺眼,他閉上眼,任溫暖的光輝落在眼睫上。
他聽見身旁的唐鎮深深地呼吸,吸氣的聲音有些發顫。
別離,不記得是哪一篇書裡說過,光陰如白駒過隙。
眾生行於塵世間,一眼相逢,相逢即別離。
遠處,李有方招呼了一聲:
「唐鎮,訓練時間快到了,走了!」
姜見明睜開眼,知道唐鎮接下來又要投身於適應期軍官的日常訓練中去。
而他是被加西亞殿下叼走的人,他和他的好舍友,以後就不同路了。
他們一起走下星艦港,姜見明陪唐鎮走到要塞外的訓練場地,看到一排整齊的-激電18在朝陽下反光,像青黑色的刀叢。
明明就在兩周之前,他還是其中的一員,這時候卻已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唐鎮搓了一把自己的臉,然後伸手拍了一下姜見明的肩膀:「小姜,保重。」
姜見明笑了笑,也說:「保重。」
霍林和雷蒙看著這一幕。其他年輕的適應期軍官們也看著這一幕。
罕見地,一貫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