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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忙吧。「老人嘆了口氣。
等文清竹回來的時候,老人已經斷了氣,靜靜躺在床上,如同睡著了一般。
他沒哭,坐在老人身旁,將額頭抵在老人冰涼的手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該為這個苦命的老人感到高興,他終於離開了這個困了他多年,折磨出一身病的牢籠。
或許他的靈魂已經順著運河,回到那溫柔如水的家鄉去了。
老人給了他名字,給了他活下去的辦法,給了他長輩的慈愛與陪伴。
「我永遠是您的兒子,無論是聞爾,還是文清竹,都是您的兒子。」
他輕聲說道。
那天夜裡,動盪不安的軍營終於開了火,分不清是誰跟誰打起來,反正一個晚上都沒消停過。
炮火聲,槍聲,謾罵聲,奔跑聲,汽車的引擎聲。
那間破敗不堪的小屋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天花板上四處掉下來些土渣,岌岌可危。
巨大的爆炸聲似乎就在耳邊響起,那一夜,文清竹守著老人的屍體,躲在脆弱不堪的小屋內,聽著外面槍林彈雨。
苦苦熬了大半夜,外面激烈的槍聲終於停止了,只是偶爾還有幾聲犬吠聲和槍聲從曠野傳來。
文清竹抹了抹臉,全都是淚水,說不害怕是假的,不論是哪一方發現了這間小屋,或者往這扔一顆手1雷,他大概就可以和老人一起埋在這裡了。
天矇矇亮時,窗戶上結了霜,文清竹最後看了老人一眼,走出那間小屋。
不出他的所料,軍營原本堅固的外牆已經炸開了豁口,外面通著一片密林。
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在良心的驅使下快速跑回了曾經的監獄。裡面的人也擔憂的一晚沒睡著。
文清竹四處看了看,原本獄裡除了他和老人,還有十九號人,現在這裡還剩下五六號人。
「外面怎麼樣了?」拉車的男人問。
「其他的人呢?」文清竹快速問道,時不時看向門口,生怕有人進來。
「趁著昨晚亂,都跑了。」男人說道,「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勸他們留在這裡,槍子兒不長眼睛,一出去肯定被打死。」
「別廢話了,趕緊跟我走,外面圍牆開了口,快跑還來得及。」文清竹催他們。
「我們不走。」男人看了看周圍,「外面都在打仗,還沒這裡安全,我們幾個商量好了再等等,過了中午還沒人來再跑。」
「快走啊,來不及了。」文清竹著了急。
「我勸你也別去,現在跑出去,保不齊那些哨兵都在門口守著,你一露面就給你吃槍子兒。」男人反而坐下了。
其他的人看起來也跟男人一樣的想法,一動沒動。
「行,祝你們好運。」文清竹仁至義盡,不再勸,撒開腿向圍牆跑去。
到了那個豁口的地方,他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確實沒人,邁開腿翻了出去。
一落地就衝著那樹林狂奔,跑了大概幾百米。身後傳來劈里啪啦的槍響,文清竹渾身上下都緊繃起來,咬著牙拼了命的跑,也不回頭。
那槍聲陣陣,就像打在他胸口上一樣。
文清竹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有沒有中槍,身上凍得失去了知覺,此刻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跑!快跑!
樹林裡的路泥濘難走,時不時有些樹杈和樹樁絆腳,他摔倒了就再爬起來,也不怕疼,就這麼一路向前拼命地沖。
跑的越遠越好。
跑的遠才能活。
他得活著。
他必須活著。
第22章
沒命的跑出去很遠很遠,文清竹才漸漸放慢速度,摸了摸1胸口,沒有槍子兒打出來的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