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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味道是新鮮*長時間呆在封閉空間產生的,與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交雜在一起,向是快要發酵的腐爛麵包。
他一直找了四五間病房才找到唐家姐弟,唐家媽媽的病床靠近視窗,唐僅踮腳站在床邊,小手緊張地抓著床欄,嘴裡不知碎碎念著什麼。
唐嘉寧正和唐棠一起,把病床上昏睡的女人架起來,擺成坐姿,輕輕地按揉她的胳膊、後背、肩膀。
任非梓往前走了兩步,才聽清唐僅的話。
“媽媽,您的頭髮又白了好多,快別睡覺了,我帶你去理髮店染頭髮吧。”
任非桐的腳步頓住了,手握了下拳,輕輕地退了出去。人對自己的母親總是心情柔軟的,哪怕只是看到別人的母親受難,難免要產生一些影響。
任非梓生來順風順水,但也知道自己母親當年因為婚後不孕,承受了極大的壓力,甚至鬆口答應父親請人代孕,生下了哥哥任非桐。
至於最後任襄禮與代理孕母張籽芸產生感情糾葛,差點靠著代孕做橋樑進了任家大門,則是另一樁意外了。
想到張籽芸所謂的“血緣”說,任非梓又想冷笑了,不過是借了個肚子而已,她還真當自己是任家女主人了,也只有任非桐這樣死腦筋的人,才會被她忽悠,同父母鬧了這麼多年矛盾。
任非梓早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現了母親對自己的特殊偏愛,那是一種藏都藏不住的喜悅——他是她成為完整女人的標誌,哪怕大齡產子,哪怕前期付出了巨大的犧牲,這是完完全全屬於她和他丈夫的兒子。
任非桐當然也是親生的,母親因為對丈夫的懷疑,親自帶著大兒子去做了親子鑑定,但沒有十月懷胎,還差點被另一個女人搶走地位的那種恐懼還是讓她對大兒子的態度有些微妙。
明明是親生骨肉,卻總像磨砂玻璃一樣隔著一層似霧非霧的猜忌。
任非梓叼著菸頭,看著白煙嫋嫋升起,匯入空氣,像是冬日裡遇冷凝結的呼吸。他改了主意,摸了摸口袋裡的演奏會門票,下樓開車,重新往任非桐的住所開去。
自己的親大哥,怎麼能被那種不相干的女人忽悠走。
母親放不下面子,他放得下,都說血濃於水,他們一家三口人,難道還抵不上一個只會死皮賴臉哭鬧的張籽芸?
任非梓把車子開得飛快,連葛芊芊漂亮的臉龐和手指都有點模糊了,隨手按了音響開關,車廂裡就充滿了悲愴的女聲。
“我種的花已盡凋謝,
滿園的荒草滿地荊棘。
你說離開以後還能再相逢,
你說愛情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
可城中的玫瑰全都已枯萎……”
外人眼裡富足溫柔的任太太也是會哭泣的,揹著人坐在房間的角落裡,拿手帕遮著眼角,整齊的鬢角邊殘留著已乾涸的淚痕。
車子到了任非桐的小區,任非梓難得細心地把車泊到了地下車庫,看到他哥的車子還停在那,才熄火下車,坐了直達電梯上樓。
任非梓一心想著母親的慘狀,敲門的聲音就有那麼點大,屋內的達菲拉興奮依舊,汪汪汪嚎叫個不停。
任非桐不耐煩地拉開門:“又怎麼了?”
任非梓拿著車鑰匙甩動:“送完了人,當然回來咯。”
任非桐“嗯”了一聲,轉身往裡走,任非梓一邊往裡擠一邊四下打量:“張阿姨人呢?”他刻意把“張阿姨”三個字咬得極重,任非桐回頭瞥了他一眼,“她去買菜了。”
任非梓變了臉色:“你不回家吃飯?媽媽從早上開始就在準備晚餐了!”
任非桐不答,走到客廳的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茶几上擺著筆記本和一些資料,還有好幾本花花綠綠的娛樂雜誌。
任非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