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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唔”了一說,說“好”,又說:“你要是忙就別去了,她現在也認不得人。”
任非桐笑了一下:“不忙。”
唐棠於是點頭:“那就一起去吧。”說完又專心致志地解決筷子上夾著的那半隻翅尖了。任非桐不由自主想起她剛才看崔明舒的那個眼神,任非梓說女人真喜歡上一個人時,看人的眼睛裡含著水,沒風沒浪也帶著折射了陽光的粼粼波紋。
他沒聽唐棠提過幾次崔明舒,更沒見她對這個前男友流露過一點留戀的意思,可剛才隔著玻璃,他總覺得她看人那眼神,跟看自己是不一樣的。
任非桐最不喜歡的就是被比較,尤其是這種默不作聲只拿眼神在那悄悄把人在心裡劃道道的行為。
他的母親就從不當面說自己討厭他,但在心裡,卻明明白白的將兩個兒子一前一後擱開老遠。
一個是她十月懷孕親生的,一個是她只提供過卵子,讓別的女人幫忙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帶血不帶肉,隔心隔肚皮。
在母親那,他先天喪失了部分優勢,後天再努力也沒辦法。可在她唐棠姑娘這兒,明明白白兩個大活人,不過一個先遇到,一個後遇到,憑什麼呢?
任非桐心裡有些不忿:我至少沒嫌棄你學歷低還賣包子呢。
唐棠完全沒有留意到他的表情,正低頭忙著吃飯。她其實真覺得任非桐人挺好的,雖然話少,看著有點陰沉有點呆,腦子有時候還缺根弦,但起碼不像唐嘉寧和崔明舒,一個比一個會折騰。
至於他之前說的培養感情,她卻實在是沒辦法當真,感情又不是種在地裡的蘿蔔,施點肥澆點水就發芽成長了。兩人差距這麼大,就算他肯屈尊來她的包子鋪裡蹲個一年半載的,難道還願意蹲一輩子?
唐嘉寧好歹快上大學了,唐僅才小學,還有醫院裡躺著的媽媽,這麼大的負擔,怎麼好意思叫人一起背呢?
要只是出於好奇,那就更沒必要了,她現在哪裡來的精力玩奢侈的感情遊戲。所以,嘴上雖然答應了說好,卻始終對這個事情不冷不熱的。
她想得出神,不知為什麼就想到那個因為她早戀而氣得大年三十要把她鎖外面的老爸。要是擱現在,估計就開始催她往家裡帶人,逼他去相親了。
而現在,唯一會催著自己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的,也就剩下田欣欣了。
然後就聽任非桐說:“你還喜歡他的吧。”
唐棠詫異地抬起頭,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是誰,茫然反問:“……有嗎?”
“有啊。”任非桐低頭喝著湯,聲音悶悶的,不像是生氣,但也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唐棠努力回想了下自己之前的態度,“好聚好散嘛,那麼多年同學了,分手也沒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樣。”
任非桐沒答話,但看著還是不大相信的樣子。
唐棠也詞窮了,低頭默默扒飯。
對植物人的探視枯燥而乏味,翻來覆去不過是那套獨角戲一樣的程式——擦拭身體、按摩手足、自言自語一樣地聊天……
任非桐站邊上看著唐棠熟稔地讓母親靠在她並不算寬廣的懷抱裡,嘀嘀咕咕地說:“哎,你又重了一點啊,都快有雙下巴了。”
孟媽媽閉著眼睛,消瘦的臉上肌肉有明顯的鬆弛下垂,短短的頭髮也泛出了些灰白——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沉睡百年也容顏不變,而她,就這樣沉默無言地開始老去了。
擦拭身體時,任非桐避了出去,任非梓打來電話,問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飯。任非桐猶豫了一下,看了多人病房裡拉起的藍色布幕一眼:“回吧。”
任非梓的聲音有點飄:“穿帥點啊。”
“還有誰要來?”任非桐警惕地問。
任非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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