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鴉白鴿(第1/7 頁)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劉能卻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柳音音那倔強又可憐的模樣,如同鬼魅一般在他的腦海中縈繞徘徊。
終於,他起身取了食物和金瘡藥,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柴房。
他輕輕推開柴房門,微弱的月光如水般輕柔地灑落在他的臉上,神情顯得頗為複雜,既有躊躇不定的猶豫,又有一絲如蛛絲般隱晦難察的關切。
“柳音音,本少爺來看你了。”劉能輕聲說道,那向來蠻橫霸道的聲音中,此刻竟帶著些許生硬且不自然的溫柔,彷彿破冰的溪流,在寒夜中流淌出一絲暖意。
柳音音聽到聲響,費力地睜開眼睛,瞧見是劉能,便倔強地扭過頭去,再不發一言,那眼神中盈滿了厭惡與抗拒,猶如幽深的寒潭,冰冷刺骨。
她的眼神黯淡無光,卻仍倔強如初,仿若懸崖邊傲立的寒梅,任憑風雪摧殘,不肯有半分屈服。
劉能皺了皺眉頭,冷哼道:“哼,本少爺給你帶來了吃食,還有治傷的良藥,莫要不識好歹。”言罷,將食物與金瘡藥遞至柳音音跟前,臉上盡是不耐煩之色,那眉頭擰作一團,恰似糾結的麻花。
柳音音看也不看一眼,語氣堅定如鐵,雖虛弱卻透著決然:“我便是餓死,也無需你這虛情假意。”
劉能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墨染,眼中似有怒火一閃而過,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你這不知好歹的丫頭,本少爺好心前來探望於你,你竟如此拒絕。”
柳音音嘲諷地笑了笑,那笑容裡滿是絕望與譏誚,臉上的肌肉因痛苦而不住抽搐:“你的好心?不過是欲繼續折磨我的伎倆罷了。”
劉能臉色極為複雜,既有被戳穿後的尷尬,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與憐惜,狠狠道:“好,你就餓著吧,且看你能撐到何時。”言畢,轉身欲走。
可剛邁出兩步,劉能又止住了腳步,回頭望向柳音音那悽慘之態,心中終究不忍,再次蹲下身子,語氣略微緩和了些許:“算本少爺求你,把這吃了,將藥塗上,莫要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
柳音音依舊不為所動,劉能長嘆一口氣,將食物和藥物輕輕放下,緩緩走出了柴房。
月光依舊清冷地灑落在柴房之中,柳音音的身體軟軟地倒在了雜亂的柴草上,那微弱的呼吸也幾近於無。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整個世界在她眼前陷入了黑暗。不知過了多久,柳音音彷彿置身於一個混沌的夢境之中。
她看到了曾經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奔跑在開滿野花的山坡上,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然而,畫面陡然一轉,卻是劉府那一張張猙獰扭曲的面孔,和那無情落下的棍棒,如同惡魔的利爪,讓她無處可逃。
柴房門外,月光如水,夏蟲低鳴。
靜謐的庭院中,傲然挺立著一棵參天垂柳。繁茂的柳樹枝葉相互交纏,編織成了一片濃翠欲滴的天幕。
如水的月光透過那細密如織的葉片,幻化成點點細碎而璀璨的光斑,恰似繁星不慎墜落於其間。
一位年約二十五六歲身著白衣的神秘男子,慵懶隨意地隱匿於那纖細婀娜的柳枝間,一邊漫不經心地拿著小巧的酒壺飲酒,一邊玩味似的看著柴房的動靜。
他的相貌並非那種令人一眼驚豔的出眾之姿,然而那眼神卻邪魅狂狷,猶如深潭漩渦,能將人的靈魂捲入其中。嘴角總是噙著一抹不羈的淺笑,那笑似是對世間萬物的嘲諷,又似是對自我的放縱。
尤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發冠之上,斜插著一根以鴿羽製成的髮簪。那潔白的羽毛純淨如雪,與他那如墨般烏黑的髮絲相互映襯,仿若黑夜與白晝在此交織,更添幾分狂放不羈。
在他白袍的領口繡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銀鴿,那鴿子的羽翼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