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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
慕容恪看了這字條,心中更是翻滾,這小兒顯見就是自己心軟饒過的那個。一時憤怒異常,悔愧難當,不由拿起鎮紙向桌案上拍去,只聽啪嚓一聲,鎮紙盡碎,碎屑立刻將慕容恪的手扎得鮮血淋漓。
即是如此,慕容恪也感覺不到手疼,只覺得心裡的痛更甚,無可抑制。慕容恪接著又在屋內看了一眼,果然不見平規,可見是平規知道了訊息,獨自躲了出去。慕容恪心中暗歎:我欠表兄太多矣。這一眼過後,慕容恪只覺得全身沒了一絲力氣,靜靜地坐在了椅上一言不發。
石越見慕容恪如此,心裡擔憂,不由想勸慰,剛說了句:“世子。”
慕容恪就沉聲說道:“出去,都出去。”
石越不敢違命,抬頭看了王洛一眼,王洛知道慕容恪想靜一靜,挫敗受傷的慕容恪也需要有一個人療傷的空間,就衝石越點點頭,兩個人一起退了出去。
兩人剛退出把門關上,只聽屋裡噼啪之聲,顯見是慕容恪把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摔在了地上。王洛和石越不由彼此憂慮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第 015 章 相憶
夜深了,慕容恪所在的船艙燈火一直亮著,卻再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王洛從慕容恪的房間出來之後,一直站在船舷的旁邊吹風,看著夜色中遠處隱約可見的幾處漁家的燈火,不由想起了那句詩:江楓漁火對愁眠。王洛暗歎,發生了這樣大的變故,這樣心情悲痛的夜晚,又有誰能睡得著呢?
這時死士統領石越走了過來,將裝了晚飯的托盤,遞給了站著吹風的王洛。慕容恪上船以後,一直沒有吃任何東西,現在這種時候,別人也不敢去打擾他,看來只有王洛去走一趟了。
王洛接過托盤,走過去,叩響了慕容恪的房門。
慕容恪聽到敲門聲,沉聲問了句:“誰?”語氣裡透著被打擾了的不悅。
王洛柔聲說:“是我。”
慕容恪聽出是王洛的聲音,沒再說別的,只是沉默了。
王洛等了一會兒,見慕容恪沒再說不讓自己進來的話,就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地上果然是一片狼藉,碎了的硯臺墨跡撒了一地,檔案、書籍也滿地散亂著,慕容恪面前的桌案上這時放上了一張大的地圖,慕容恪正在地圖上標註著什麼,看見王洛進來,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把注意力和目光轉向了地圖。
就這一眼,王洛就看出來,慕容恪剛才一定一個人在房間裡無聲地大哭了一場,因為慕容恪此刻眼睛通紅,裡面佈滿著血絲,仔細觀看還隱約能見眼角的些許淚痕。
王洛把晚飯的托盤放在一側的几案上,又簡單把地上收拾了一下。
這時慕容恪仍繼續專注地在地圖上標註著,就像王洛不存在一樣。
王洛看著慕容恪血跡斑斑的左手,鎮紙的碎屑還都插在肉裡,有時慕容恪用左手按地圖的某處時,還會有傷口裂開,新的血滴又流出來,撒在地圖上,而慕容恪卻彷彿不知道疼一樣,渾然不覺。
見此情景,王洛不由心中嘆息,走到慕容恪身邊,拉起慕容恪的左手。
慕容恪一開始很不情願,傲嬌著把手抽了回去,可王洛還是又一次伸手,把慕容恪的手抓了回來。
王洛從頭上抽出一隻金簪,將簪尖在燈火上烤了烤,消了毒,然後就低頭,用簪尖開始將慕容恪紮在左手中碎屑,一一挑了出來。
慕容恪低頭看著燈火下認真給他挑刺的王洛,心中流過一陣溫暖,已經好久沒有人這樣溫柔關心的對待他了。
此時,王洛烏黑的頭髮在燈火下有如絲緞般順滑閃亮,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輕盈地閃動著。慕容恪覺得換回女裝的王洛,現在有著一種嫻雅精緻的美,彷彿畫中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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