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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邑本就是守城兵出身,沒讀過半天的書,手下的人有兵卒,有平頭百姓,也有劫匪,但卻沒個有腦子的,平日裡桓凌在旁出主意,倒還可以,如今沒了桓凌,就如一幫蒼蠅亂飛,他們追到密林裡,見大火沖天,便喜出望外,七嘴八舌的說著,說不定桓凌的軍隊就葬身大火了,各種千奇百怪的話語層出不窮,聽得辛邑腦子一片亂嗡嗡的難受。
他下令繞過密林,見往懷朔去的方向馬蹄縱橫密集,心中冷笑道,必定是去了懷朔,便毫不在乎的領著手下的人追趕而去。
他們破了桓凌這次的計謀本就是個意外,因想著桓凌那小兒被一個崽子沖昏了頭腦,竟然想著要弄個滿月宴,他早就想除掉桓凌,便打算趁著這次他失去理智的機會弄死他算了,不等滿月宴開始,便迫不及待動了手,他們人多勢眾,又來了個措手不及,桓凌自然沒防備。
抓捕桓凌不成,回去後,他們把那些滿月宴的酒席吃了精光,足足醉了三日才醒。
第22章 魑魅魍魎青雲怨(八)
永昌八年六月,葛真帥十萬大軍出兵相州,包圍重鎮鄴城,試圖出兵剿滅叛軍。
而朱兆章手下此時只有士兵八千,其餘均滯留在漠北六鎮。
這三年來,桓凌先後輾轉於各大陣營,最後來到朱兆章的麾下,朱兆章本是平陽人士,原先是朝廷一三品高官,女兒被昏庸帝王召進宮中凌辱,後自盡而亡,他本就看不慣帝王拙劣行徑,又經此一怒,便徹底揭竿而起。
今年來,他先後收服漠北六鎮,幷州,相州,燕州,定州等北寧靠近北方的重鎮,然後收攏各大民間的起義,越發壯大,如今已是一支可以和朝廷對抗的軍隊了。
夜色如水,繁星高掛,一汪滿月濯濯生輝,照耀著山河如畫,謝昭一身黑色騎裝,黑巾覆面,揮停手上馬鞭,馬兒嘶吼一聲,停下步子,她利索至極的翻身下馬,對著阿平道:「從處樹林蔥鬱,極易隱藏,你在這裡等我,若我兩日內沒有回來,你便一個人回去,然後帶著阿徐去範陽,好好照顧越兒。」
阿平滿腹擔憂與疑慮的看著謝昭,忽然間眼眶有些濕潤,她不由自主的下馬,握住了她的手,想給她一點溫暖:「主子說的這是什麼話!您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會平安歸來。」
謝昭抿唇一笑,低聲道:「等我。」然後翻身沒入無邊夜色。
阿平牽著兩匹馬,靠在粗粗的樹幹上,心底百感交集,她雖然是個半路來的,可這麼多年過去了,謝昭對她很好,好到她時時刻刻擔心著她,掛念著她,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她當做朋友了。
如今桓凌在朱兆溫手下是一等一的大將軍,極得賞識,這些功勞裡,有一半都是謝昭的。就如同今夜這般,她一人單槍匹馬去龍潭虎穴中刺殺個葛真手下的智囊王泓。
王泓是琅琊王氏旁支的子嗣,機智過人,朝廷中若少了他,那朱兆溫便可長驅直入,迫在眉睫的這場戰爭便可免去。
營帳裡點著燈,燈光很淡,王泓一襲白衣,端坐在几案旁,翻看著手上的帛書,眉尖微蹙,似乎若有所思,他素來喜歡安靜,身旁並無一人伺候。所以謝昭很輕易就靠近了他的營帳,仍有燈光,她屏住呼吸,握緊了手上的兵器,思索著該怎麼辦才好。
燭光火苗一閃,搖晃了幾下,一枚鐵蒺藜便擦著他的肩膀過去了。
他沒有躲閃,好像知道那枚暗器本就不是朝著他來的一般。
「姑娘好手法。」王泓似乎發現了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大聲笑了起來,然後拊掌道:「如此良夜,能飲一杯無?」
謝昭睫毛顫了顫,終是抬腳走了進去,是個很素簡的營帳,可這素簡中卻生出一份高雅,讓人不感褻瀆,自慚形穢,他的白衣與他的面容一樣,高潔,純淨,似乎不摻染絲毫的雜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