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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問子身影,而他不知何時卻是身處長恨湖中一葉扁舟之上。
舟上一人,袖子挽起,短衣打扮,也不坐下,蹲在船倉之內,手持魚竿,正全神貫注地釣魚,理也未理張翼軫。早就習慣三人古怪性情的少年,也是見怪不怪,自顧自坐在船尾,怔怔盯著玄天子,看這位高人有何驚人之舉。
不料看了半天,玄問子不但未看他一眼,且不發一言,只是死死盯著魚竿,猶如泥塑一般一動不動。張翼軫心道,三人各有怪異之處,看來這玄天子前輩喜歡沉默,莫非這沉默不語也可入道,也可有所領悟而修行有成?
既然玄天子前輩寂然不語,張翼軫雖也並未看出古怪之處,也依模依樣蹲在一旁,直直盯著魚竿不放。這長恨湖湖水極清,深有數十丈,卻一眼可見湖底。湖水至清猶如無物,水中猶如明鏡一般,莫說有魚兒遊過,連一株水草也不見生長。
盯了半晌,張翼軫漸漸雙眼迷離,只覺波光粼粼間,湖水逐漸化為虛無。便如一湖清風託動這一葉扁舟。搖搖晃晃之中,如夢如幻,真假難辨,張翼軫忽覺睏意襲來,雙眼竟是不爭氣地支撐不起,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似乎恍惚中睡了千年萬年一般。張翼軫感覺睏意連綿,只想長睡不醒。心思格外沉重,卻依然就此睡去,再也不理會中土眾多雜事,也不計較靈動師伯和戴嬋兒的生死,更不去在意自己能否出得這死絕地。即便是身在海外仙山的親生父母,也不再去想去追尋,便讓這一切隨夢而去,倒也落得渾身輕鬆,逍遙自在……
等等。海外仙山方丈?這滅仙海不是正處於東海之東,也算是海外之地麼?張翼軫恍然而驚,猛然驚醒,睜眼一看,眼前的玄天子仍在一旁垂釣不動,而他卻橫臥舟中,竟是小憩了片刻。
張翼軫也顧不上計較方才的失禮,先是施了一禮,說道:“有勞玄天子前輩,翼軫忽然想起一事,想請教一二。”
見玄天子頭也未抬,張翼軫一愣,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敢問玄天子前輩,可否聽說這海外之地,有一座仙山名叫方丈的?”玄天子置若罔聞,莫說回頭,渾身上下也不見有一絲動靜,張翼軫不免疑惑,這玄天子前輩不會這般小氣,和自己計較方才的失禮小睡,又或是前輩也一時沉迷,進入了沉寂之中?若是如此,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來,可是不妙。
張翼軫想了一想,也顧不上許多,伸手輕推玄天子後背,輕聲說道:“玄天子前輩,翼軫多有得罪,還請忽怪,實在是時候緊迫,耽誤不起……”不料觸手之處,手掌竟是穿體而過,如若無物,張翼軫收勢不住,差點跌了一跤,定睛一看,眼前的玄天子一陣波動,轉眼間化成一股清風,消散於天地之間。
竟是一個幻影!
張翼軫啼笑皆非,鬧了半天,他卻與一個幻影說了半天話,又白白浪費了不少時光,正要駕雲離開此處去尋找玄天子,剛一轉身,卻聽身後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翼軫留步,這清醒與夢境,真身與幻影,便是死生之道,向死求生之法,你還不悟麼?”
張翼軫頓時愣住,回頭一看,原先玄天子幻影消失之處,此時正站立著一臉憨厚笑容的玄天子,清晰逼人,顯是真人現身。略一思索,張翼軫忽有所悟,當即長揖一禮,說道。
“多謝玄天子前輩指點,翼軫受教了。只是這死與生真與假,卻也有不可逾越的界限,夢境終究落空,而現實之事,總是難逃心中掛牽。心生掛念,身便受累,這便是生。身壞命終,只餘魂魄,輕若無物,卻萬事落空,這便是死。兩者截然不同,斷難輕鬆自如地轉化。”
玄天子只一伸手,白光一閃,便又在身旁幻化出一模一樣的一個玄天子出來,緊接著,真人卻平空消失不見。張翼軫正疑惑時,卻見幻化之人嘿然一笑,說道:“這真與假,假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