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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不動了,她一屁股坐上路沿,用手扇著風。
「臭小子,老孃咽氣的時候你跑得要是比這慢,就等著我回魂嚇得你叫媽。」
青磚灰瓦,寒深露重,腳下滾滾飛沙與雲頂的曜日都在後退,花印再次感受到凌霄耳中的狂風咆哮,重時如電鑽,輕時如流水。
他在奔跑中獲得了力量,那是從未有過的渴望。
1999年,跨入新世紀的前夜,他跪在父親靈前守夜,清河漲潮,哀樂齊奏。
哭喪的女子額上戴白布,哭聲像縫紉機的針腳,有節奏有規律地狠狠往下扎,他心中一片清明,望著案前黑色相框纏白花的花建安,也沒祈禱讓他活過來。
田雨燕雙眼渙散,啞著嗓子罵他:「哭啊,你怎麼不哭,你爸沒了。」
「我不哭。」花印說,「河水太深了,越哭越深。」
外婆家堂廳的梁頂是個平面,擺了兩副棺材,是給她和外公準備的,防止走得突然,提前拍好遺照壓進箱底。花印看過照片,兩位老人笑得很通透,瞳孔黝黑有神,隔著透明玻璃與花印對視,告訴他死亡不是可怕的事。
動物只活在現在,人不一樣,人是活在過去、現在、將來的,從人生的某個分水嶺開始,就能清晰感受到正逐漸走向死亡,時鐘開始往左走,倒計時。
在花建安去世之前,花印從未信仰過任何圖騰,隨口嘀咕兩句菩薩保佑上帝開眼都是玩笑話,小小的少年在江河湖海平靜無波中,接受了父親成為天的事實。
別怕,別擔心,別唯恐失去。
從此打雷是他在打噴嚏、下雨是他在落淚,起風了,是他摸了一下頭頂。
山洪雪崩有點災難,大概是他太傷心了。
小型集市亂成一鍋粥,大多是五六十歲的老婦人,一張包漿矮板凳,一張蛇皮袋子剪平的塑膠布,貨物往中間一攏,四角兩兩打結,包袱背起來隨時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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