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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在心悸，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ldo;你走罷，這裡不歡迎你。&rdo;

默了一瞬，帝俊對著那人背影道：&ldo;是我，容淵。&rdo;

容淵轉頭，漆黑的眸子古潭無波：&ldo;我心智還未全失，自然認得你。&rdo;

見他眸色，帝俊心內稍安‐‐看來他還沒有徹底墮落。

容淵將他的喜色盡收眼底，厭惡般將頭又轉回去，伸出衣袖一遍遍在墓碑上擦拭：&ldo;我不想在她面前動手，你走罷。&rdo;

帝俊有些尷尬，隨著他的動作不由將視線停留在墓碑上。

墓碑是整塊石料所制，眼下光滑異常不現原先的紋理，看得出被人累日撫觸導致。

只是‐‐那石碑上空空如也，竟是個無字碑?

&ldo;你這是……&rdo;帝俊想問，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ldo;諒我需有這一身能力又能怎樣?!她走了，我卻只能給她立個無字碑。&rdo;容淵突然笑了，笑聲聽不出悲喜：&ldo;她生前我不能愛、不敢愛，她死後我連在墓碑上刻個身份都做不到。她那樣恨我，早與我恩斷情絕，我有何面目再將愛妻兩字刻於碑上?&rdo;話語間說不出的落寞，竟比風中寒意還要冷上幾分。

手指在石碑上流連反覆，&ldo;甚至連名字我都不能刻。我知道你們在找我，它也在找我，我不怕以後自己會怎樣，只是擔心她啊……她連屍骨都沒有，這是我用她贈我的香囊做的墳冢，若這墳冢都被人利用、毀壞，沒了最後的念想，也許我會真的瘋了……&rdo;

帝俊沉默看他。

他說話的時候很平靜，不知是壓抑還是心死如灰。或者，兩者皆有罷。

&ldo;她生前喜愛安靜，我好不容易才在這鬧市中尋得清謐之所，不想被人打擾。告訴他們，以後都別再來了。&rdo;

&ldo;所以你就日夜守在這裡，連門也不出?&rdo;難怪外面上了鎖。可就算他可以不吃不喝，這樣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兩樣?

終歸是忍不住，帝俊道：&ldo;跟我走吧，很快它就要尋來了。&rdo;

&ldo;即便如此又有何懼?&rdo;容淵垂眼，臉色也是淡淡的：&ldo;我一直在等它。&rdo;

&ldo;容淵，你這又是何苦?&rdo;帝俊滿臉不苟同，&ldo;它修養多日又尋得卜子期肉身相佐，法力早已今非昔比。即便你存心想要犧牲自己，跟他對峙起來又有幾分勝算?況且，若無十足的把握，你道它為何尋你而來?難不成特地為了除掉你，還是你認為它只是想苦口婆心說服你助它一統霸業?&rdo;

見容淵依舊不為所動，帝俊索性將話挑明瞭：&ldo;我不是弗茲，自認做不到如他那般惜憐維護同伴性命。不錯，我是擔心你，但更擔心你被它所用。若真有一日你與它連手，後果是什麼你應該十分清楚。你只道自己半體墮神無求無懼，憑著對傾池生前所念定會與它為敵，可你想過沒有，如果它手上有足夠的籌碼讓你悉心歸降，那時你該如何自處?難道你真想助紂為虐，與我們拔刀相向?&rdo;

一席話終於讓容淵有了反應。

他猛然起身，如水的長髮傾瀉而下綿延至地，疏狂的眼睛帶著隱約的紫光。他往前逼近，帝俊看著他的眼睛，不由得心悸後退幾步。

&ldo;我沒有耐心聽你廢話。五界尊位、蒼生福祉根本不在我眼中，你也大可不必拐彎抹角。直接告訴我，你所說的籌碼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