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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拜得越近，我眼睛瞪得越大。等他拜到第四拜，果然雙掌一分，髒灰全糊在了那孩子傷口上。

少年有氣無力地慘叫起來。我也叫了起來：&ldo;哎！這……！&rdo;麻子仙兄忙拽住我：&ldo;這服玉屑是仙山帶回來的，疼點不怕。&rdo;我道：&ldo;可是……！&rdo;

還來不及說完。一個女聲炸雷般咆哮起來：&ldo;討命的業鬼！你看看你哥，你看看你哥，這可是你親哥！看魚，看魚，看你孃的魚！傷了這麼多人，你怎麼不給狗拖去吃了！&rdo;

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婦女，把一個八九歲的男孩掀在地上，按住了用鞋底猛抽。

那男孩的眼淚啪嗒啪嗒直朝地上砸，但嘴抿得死死，既不求饒，也不哭出聲。被打得身子一歪，還趕忙自己爬起來，把脊樑挺得直直的。

這種犟驢型選手最能點燃家長的武魂。果不其然，他媽噼裡啪啦，打得更狠了：&ldo;說話啊！啊？怎麼不說話！你舌頭斷了？叫你說話！叫你說話！&rdo;旁邊的人七手八腳把她拖開，那中年婦女打兒子跟打賊似的，被架得身子離地，還從人堆裡伸出一條腿，騰空往小男孩身上飛踹。當哥哥的少年也急了，連聲喊：&ldo;媽！媽！&rdo;

小男孩見他媽被人拽遠了，才肯哭出聲，在少年身邊蜷成一團，抽抽噎噎道：&ldo;哥啊，我真不知道那邊有妖怪，我還沒走到河邊呢，妖怪就撲出來咬我。&rdo;

那少年笑了笑：&ldo;我跟在你後面呢，都看見啦，不怨你。&rdo;

小男孩又道：&ldo;我就是想去看看魚。家裡水裡不都有魚？要是有魚，那不是有吃的了嗎？&rdo;

少年嘆了口氣：&ldo;你以後別亂跑了，媽打著就不疼嗎？&rdo;小男孩&ldo;嗯&rdo;了一聲，答道：&ldo;鞋底也不怎麼疼，沒掃帚疼。&rdo;想了想，又怯怯問：&ldo;哥，你可疼狠了吧？我去給你拿塊肉好不好？&rdo;

少年說：&ldo;鄭老頭說的，明天才能吃東西。&rdo;他想起了什麼，示意叫弟弟靠近，湊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小男孩眼睛一亮，叫了起來：&ldo;真的？&rdo;

少年點點頭，小哥倆臉上鼻涕眼淚花做一團，這會卻嘻嘻哈哈笑起來了。

我正想著要怎麼才能讓這幫成年人明白傷口感染的嚴重性，卻有人踢了我尾椎骨一腳。我抬頭一看，沈識微笑眯眯看著我：&ldo;劉毛驢，來聽師傅說幾句。&rdo;

擦，你才是毛驢！

我拍拍屁股上的糙精站起來，跟著他走到沒人的地方。

沈識微笑道：&ldo;秦師兄，吃飽了？&rdo;

我拍著肚皮：&ldo;飽了！全託李仙兄的福。說來這都是什麼人？&rdo;

沈識微道：&ldo;這是合一教的教親。這幾年有個叫胡玄元的落第書生自稱合一上帝下凡，在臨海道弄出了點動靜。我去年行走時曾和合一教的人打過點交道，沒想到在北邊也能遇見。&rdo;他朝火堆那邊側了側臉：&ldo;合一教日暮要壘土祝禱，一見他們壘的三塊大石就明白了。&rdo;

原來是白蓮教。

我吃飽喝足，又烤了半天火，不由打了個哈欠：&ldo;那咱們就跟他們一塊兒混了？&rdo;

沈識微卻臉色口吻俱是一變，突然嚴肅起來：&ldo;跟著他們？跟著他們怕是走不出這塊投下田。秦師兄既然吃飽了，我們就快走吧。&rdo;

我悻悻道：&ldo;又怎麼了？&rdo;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