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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上昨日在八角亭聽到的那場冷徹心扉的對話,這是我和嚴栩這幾個月來正兒八經的第一次見面。
這個偏門一般無人前來,除了我和他,四下便只有兩個值守的宮女。
本來的計劃被他的出現打亂,我免不了內心慌亂,但還強作鎮定:「殿內炭火燒得足,太悶,我……出來透透氣。」
嚴栩皺了皺眉:「怎的穿得如此單薄?」
我未料到他會問這麼一句,一時沒有作聲。
他嘆了口氣,上前一步:「今日宮中人多,透會兒氣便回去殿內吧,不要……亂跑。」
我點點頭,便佯裝倚著欄杆看雪,卻半天也不見他離開。
實在忍不住,我回頭對上他的目光:「二殿下……不回殿內嗎?」
他頓了頓,道:「……和你一樣,透透氣。」
我壓下內心翻湧而上的情緒,一邊起身一邊扯出一個得體的笑:「那,我去那邊走走……」
誰知他卻攔住我的去路,柔聲道:「天涼,回殿內吧。」
明明幾月前抱著趙凌問我「一本字帖至於如此」,明明前日說這個婚約還算數就是貽笑大方,今日面對我,他居然還能裝出這樣一副溫柔的樣子,倒也是難為他了。
可這樣的溫柔,如今對我卻似折辱一般,令人不堪忍受。
想到此,我氣性便翻湧直上:「二殿下是不是管得有點多,我不過想……」
想字還未落音,便覺耳邊一陣涼風,右側髮帶斷落,一記飛刀似擦著我耳邊劃過,直直地飛插在嚴栩旁邊的柱子上。
我驚懼回頭,兩個宮女已然倒地,殿內不知誰喊了一聲:「有刺客,護駕!」 瞬間驚叫聲、桌椅倒地聲、刀劍相交聲,混為一片。
從小生長在大齊皇宮的我,哪裡見過如此場面,只呆呆地立在那裡,想跑卻絲毫挪不動腳。
還未反應過來,嚴栩已一把拉過我護在身後。而圍著我們兩個的,是四個身穿雜耍班子衣服的人。
我認出來,他們就是方才在宴會上表演之人,飛鏢雜耍還獲得了滿堂彩,受了帝後的不少賞賜。
誰知,竟是混入皇宮的刺客。
我雖不懂武,但也看得出來,對方招招致命。
嚴栩身上只帶了一把短劍,又要護我,戰得十分辛苦。
背後忽然一陣涼風襲來,我本能轉身,卻被嚴栩直接攬過轉了個圈。
我嚇得閉眼,再睜眼時,嚴栩肩上,赫然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身後是一個插入木柱的帶血飛鏢。
那飛鏢,原本會插在我身上。
他今日穿的,是件月白色長袍,鮮紅的血瞬間浸染在衣衫上,觸目驚心。
嚴栩受了傷,冷汗不斷從鬢角滑落,又要以一敵四,漸漸落了下風。
我大聲驚呼,希冀能喊來宮中護衛,卻良久不見一人前來。
如此下去,恐怕我二人都會命喪於此。
刀光劍影中,嚴栩忽而低頭對我道:「抱緊。」
不作他想,我雙手環上他,他受傷的那隻手則輕攬著我從欄杆一躍而下,另一隻手持短劍舞動,所過之處,積落之雪紛飛,如大霧漫天,足以令對面之人看不清晰。
落地後,趁著他造出的雪霧,他拉起我的手:「走。」
重華殿偏殿,有幾處常年堆積雜物的房間,嚴栩推開一間,攬著我進入。
我驚魂未定,卻看他走向破圖所在之處,轉了轉旁邊看似雜亂擺放的一個砂罐,破圖轉動,後面的一方天地也隨之出現。
嚴栩轉身對我點點頭:「房門闔上即可,過來。」
我將房門關上,隨他進入破圖後方,他將砂罐復原,破圖緩緩轉動,終是將我倆罩於這一方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