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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咕咚一聲,好似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一個不穩得倒在地,隨即是宮人湊上前來你拉我扯發出的窸窸窣窣的響聲,然後是一個儘量放輕的步法飛奔而去逐漸消失的腳步聲。
憑藉出色的內力,雖然隔著門,門外的一舉一動對於封玄奕和納蘭軒來說彷彿就發生在眼前。
“沒有用的,”轉過身,走回剛才自己做過的地方,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悠然坐下,不知是不是已經習慣,亦或者說第一次往往才是最刻骨銘心撕心裂肺的,下腹的絞痛不似第一次那般令人窒息難耐。伸手,平舉著碗置於面前,當著封玄奕的面倒扣過來,抖了抖,“一滴不剩,若是真有奇蹟,那個孩子也不會掉。”
“你一定要如此麼?你一定要這麼折磨我麼?!”封玄奕快步上前虎虎生風,猛的在納蘭軒面前停下,倏地伸手一把擒住納蘭軒的手腕,顫抖著,努力控制著力道讓他明白自己的傷痛卻不至於傷了他,“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竟下得了手!!”
一瞬間,納蘭軒不禁要笑場,錯愕的看著近在咫尺暴怒的封玄奕,差點忍不住想要問上一句:你是不是失憶了。
“他是我的孩子,但也是你的孩子──”
“你就這麼恨我,哪怕是傷害你自己、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你都在所不惜?!”斷然打斷納蘭軒的話,耶律溱的話算是一記預防針,可這麼多日日夜夜的思量,他努力想了這麼多辦法來安撫來妥協,只為了給彼此一分餘地和轉圜,而事實快於他的想像,他總是讓自己措手不及,一個人是要狠到什麼程度才會連自己都不放過!
“你聽我把話說完,”說了一半的話被打斷,納蘭軒也不急,只是等封玄奕盡了心,甚至體貼的等他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回過了神,才繼續輕聲道,彷彿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美夢,“你怎麼會指責我呢?為什麼同樣的事情你做得而我卻做不得?讓我告訴你那個曾經被你下旨親手打掉的孩子是誰的,”湊近了些,彷彿要把封玄奕俊逸的臉龐稜稜角角都印刻到自己的靈魂深處,“雖然你懷疑過他的血統,但他的的確確是你的,你的親生孩子,不過現在說起來已經不重要了。”
“你當初既然可以做出親手殺死你親子的舉動,為什麼今天到了我身上就不行?怎麼你做叫為大局著想,而我就是害人害己?當初你不曾問過我一句,甚至連個理由、連個辯白為那個孩子求饒的機會都不給,毅然決然妄自臆斷的決定他的生死,讓我獨自承擔喪子的後果,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
“直到現在我都想問你你剛才問我的那些話,你怎麼就這麼恨我,甚至不惜牽扯上一個無辜的生命,”故意把“無辜”兩字一字一頓的吐出,“不過我覺得我問也沒用,你那麼無情,那麼冷血,除了權力地位之外你在意過誰?所以我想既然問也是白問,我也就不需要多費唇舌了,可是我好奇啊,我還是想替那個孩子知道他到底身犯何罪讓身為父親的你如此忌諱不惜除之而後快,所以我想啊想啊,就想到了一個事半功倍也是最能夠得到真話的答案。”
看著封玄奕青白的臉色,納蘭軒一臉坦然,認真的迎視著封玄奕的雙眼:“不知皇上能否賜教,為什麼你可以恨我到連你自己的孩子、一個全然無辜的生命都不放過的地步?只因他身上另一半血統來自於我?那麼我想這個孩子同樣沒有必要,這是世界不適合他。”
封玄奕緊抿著唇,為了極力壓一下就要奔騰而出的怒火和懊悔,牙齒生生磕碎了唇瓣,順著唇角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卻尤不自知,雙眼死死盯著納蘭軒,與其說是恨他,倒不如說是希望他能夠了解,能夠明白,甚至能夠理解,雖然很自私,雖然痛徹心扉:“混蛋!”
一句話,是說給納蘭軒的,也是說給自己的,說給他們兩個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