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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斯言一路疾馳回到原處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地屍首,有黑衣人的,也有謝家的侍從,就連剛才死守的那四個青年也都無一例外倒在了地上,原本疾馳的速度忽然一頓,握著韁繩的手也驟然收緊,忽然變得安靜的山谷中,他指骨發出的咯咯聲變得格外清晰,林斯言未曾停留,而是繼續往下,到那的時候冷著臉沉默地從地上撿起一把□□,他剛背到身後,想離開的時候卻被一隻手握住了衣擺。
低頭看,是長豈。
林斯言不知道他的名字,卻認出他是那些侍從的頭,此時他的身上全是傷口,臉上也布滿著鮮血,青年的眼睛被鮮血模糊,意識也早就不清了,他只是拼著最後一口氣死死抓著林斯言的衣擺,不肯讓他下山。
林斯言彎腰蹲下,他一向喜淨,更不喜歡與人接觸,可此時他卻沒有猶豫地握住那隻滿是血汙的手,「我是東山書院的學生,是你們二公子的同窗。」
他看著男人的眼睛說道。
青年聽到這話,握著他衣擺的手一頓,他費力睜開滿是鮮血的眼睛,仔細辨認了一會終於鬆開了手,他似是想說什麼,可他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了。
林斯言只看到他的薄唇一張一合,眼中的光芒逐漸被抽走,而後停在半空的手砸落在滿是鮮血的地上,徹底斷氣了。
眼睜睜看著青年斷氣,林斯言原本握著他的手僵在半空,他低眉闔眼,五指開始一點點收緊,用力到手指的線條都開始變得緊繃冷硬起來,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也深陷在掌心之中……他自小時候經歷父親的死後,又跟著青山寺的住持鑽研經法,平日冷靜的就像一潭死水,可此時他的心中卻充斥著憤怒。
那雙一向漆黑平靜的眼睛都彷彿燃燒起了兩束火焰。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緊抿著薄唇,抬手覆在青年睜開的眼睛上,等青年閉上眼睛,他不再停留,立刻起身離開,翻身上馬的時候,青衣郎君的臉上已是一片駭人的嚴寒。
他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著木棍,就這樣朝山下衝去。
……
而疾行於山路上的馬車最終還是沒有逃出去,它在半路被黑衣人追上,兩個侍從一面阻擋漫天過來的箭雨,一面還得跟那些黑衣人對抗,可比起黑衣人而言,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即使奮力拼殺也抵不過。
忽然,一支箭射中了陳伯的脖子。
鮮血當即噴出,陳伯瞪大眼睛,身子也開始變得搖搖欲墜起來,可他還是緊咬著牙趕著馬車朝山下的大道駛去,那些黑衣人似乎也驚詫他的毅力,低啐一聲後又連續射了幾箭——
「唔。」
身上被射中好幾箭,陳伯到底忍不住悶哼出聲。
馬蹄噠噠,風也很大,可坐在馬車裡的趙錦繡還是聽到了這一聲,她連忙掀起簾子,正好看到陳伯朝一旁倒去的情形。
「陳伯!」
他是謝家的老人,上次也是他載著她和謝池南去的西郊,這麼多車夫裡,趙錦繡唯一認識的就是他,她想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可她的手只來得及觸碰到老人的衣袖,就眼睜睜看著老人從馬車上摔落。
馬車繼續往前奔跑,她趴在車轅上看到老人倒在地上。
「陳伯!」
她又喊了一聲,可老人什麼反應都沒有,他只是平靜地躺在那,彷彿睡著了一般。
這裡的動靜也讓黑臉侍從注意到了,看到這副情形,他連忙拍馬過來,跟著從馬背上跳到馬車上,及時控制住瘋跑的馬兒。他先前一番苦戰,身上滿是鮮血,看到身旁紅了眼跪倒在車轅上的趙錦繡,又看了一眼身後,見姜唯等人甚至就連一向少言寡語的謝回都殷紅了眼眶,他兩片乾澀的嘴唇一張一合,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他只能啞著嗓音像先前那般勸趙錦繡,「郡主,您快進去,外頭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