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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和榮華並存。
唯獨謝平川,他幫他從來不是為了從他身上索取什麼。
他明知道他的存在是因為什麼,也明知道讓他舉步維艱,他才能過得更安心,可這個男人卻沒有選擇這樣做。
要麼謝平川擁有絕對的自信,他問心無愧,所以不怕陛下的探子也不怕別人查到他的頭上,要麼就是心懷憫人,無論哪一點都值得魏琮對他心生欽佩。
可魏琮也清楚,雖然他感激謝平川,但也知曉他跟他這輩子都只能成為對立面,他心中不是不感慨,也不是不無奈,可這世道就是這樣,想要爬得更高,就不能心慈手軟。
他垂下眼睫,遮掩住內心的想法,和人說明自己的來意,「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那不孝子做出那樣的混帳事。」他語氣誠懇且含著自責,「我也不跟侯爺打官腔,我來這雍州就是受了皇命,當初來雍州城,我也的確調查過您……只是我沒想到我那不孝子會聽到,更沒想到這個混帳玩意敢散播出去!」
他說話的時候謝平川一言不發,等人停下聲才語氣淡淡地詢問,「魏大人說完了?」
他的神色和語氣一樣平靜,與從前並無什麼兩樣,卻讓魏琮一時看不明白他的真實想法,遲疑間,他正想起身給人下跪,只膝蓋才彎了一下就被謝平川出聲阻攔了,「魏大人不必如此。」
謝平川放下茶盞,看著魏琮說,「早在多年前,我就已經和大人說過,我們都是為陛下做事,魏大人有自己的職責,謝某無可摘指。」
魏琮剛鬆了口氣,便又聽男人淡淡道:「只一點,魏大人於官途兢業勤懇,卻也不該忘記家裡。」
他點到即止,但魏琮卻忍不住又彎了幾分腰,臉上也再度露出愧色,此時的愧色倒有那麼幾分真實,魏垣畢竟是他唯一的血脈,偏偏這個兒子被養成這副模樣,若說他沒有一點責任是不可能的,「侯爺教訓的是,是我管教不嚴,日後我一定會好好管束那個混帳玩意,等他什麼時候能走了,我就讓他去跟二公子道歉,再讓他去給忠武將軍上香。」
謝平川既不拒絕也不點頭,只是看著弓著腰的魏琮說道:「不過是小輩間的吵鬧,魏大人不必如此,起來吧。」
這便是揭過此事了。
可魏琮卻仍不敢鬆氣,走到現在這一步,便是謝平川不發作此事,城中其餘人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以後他在這雍州城只怕是更加舉步維艱了。
還有陛下和那位大人估計也不會輕饒了他。
魏琮這會依舊一個頭兩個大。
謝平川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是知道了也懶得管,只問人,「我來的遲,不知道魏大人可用過午膳了?若沒有我便讓人去準備下,魏大人也正好留下看看營中將士平日是怎麼操練的。」
若放在以前,魏琮自然想都不想就會點頭答應,他在雍州城這麼多年還沒來過這個雍州大營,正好可以趁機看看這雍州大營的實力,可如今……他只覺得謝平川每句話都是在試探,他豈敢答應?
何況這種時候留下來,外頭那些莽夫估計能直接用眼神殺了他。「不了不了,下官今日官衙還有事要處理,就不在這叨擾侯爺了。」
謝平川聞言也就沒有多加阻攔,只點了點頭,又喊了一聲桑嶽,等人掀起簾子便交待他,「送魏大人出去。」
桑嶽看了一眼魏琮,見他除了臉色難看一點,並沒有多餘的損失,雖然早就知道以他家將軍的為人,這才是正常的,但桑嶽心下還是有些來氣,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住摩挲,唇角也微微往下壓,心裡已經盤算著等出了大營怎麼不動聲色地把這魏琮好好揍一頓了,可心中念頭剛起就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是坐在主位上的謝平川在看他。
他的眼中隱含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