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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時,見指導員正坐在床邊望著他,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大袋水果和一個飯盒。
「指導員,這……」他靦腆地說。
「安心養病吧。」指導員笑道,「你先吃個蘋果,我把這盒雞肉熱一下,有點涼了。」
不一會兒,指導員端著熱氣騰騰的雞肉走到床邊:「來,趁熱吃。」
孫丘答應著,流著激動的淚水一口一口吃下了。
指導員又倒了一杯水,從藥袋裡取出藥片,囑咐道:「要按時吃藥。」
孫丘連忙道:「指導員,我自己來,這個病會傳染的。」
「什麼,傳染?」指導員呵呵一笑,「你忘了,我也是『醫生』,天天和病人打交道,還怕傳染嗎。」
「醫生?」孫丘迷惑了。
「是呀,我是『醫生』呀。」指導員雙眼注視著他,笑著說,「是專門醫治心靈的醫生!」
孫丘笑了,明白了指導員的意思。
此時此刻,他感覺指導員就像是一位父親,那麼慈祥、那麼偉岸。他多麼希望有這樣一個父親啊!他多麼想有一個溫暖的家啊!想起自己那可恨的父親,想起自己可憐的母親,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妹妹,他不禁再次流下了淚水。
他想起了《我想有個家》這首歌,這是他和妹妹在街頭流浪時,在一家小店門口經常聽到的,當時就被吸引了:
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時候我會想到它/誰不會想要家/可是就有人沒有它/臉上流著眼淚只能自己輕輕擦/我好羨慕他/受傷後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孤單的孤單的尋找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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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員知道,要徹底使孫丘放下思想負擔,積極投入改造,只有儘快找到他的妹妹,使兄妹倆得以相見才是最好的辦法。
於是,他向清河監區領導匯報後,決定親自出馬。
他想到孫丘與妹妹分散是在醫院,但人來人往的醫院經過快兩年了,誰能完整記憶起這件事呢?後來指導員考慮到那個給妹妹看病的醫生,就問孫丘可有印象,如醫生姓名等。
孫丘依稀記得:「有點瘦,四十歲左右,好像是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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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這條線索,指導員來到天都市這家醫院,經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當年給他妹妹看病的劉醫生。
劉醫生向指導員細說了詳情:
原來,孫丘走後,劉醫生把他妹妹扶進治療室,進行了一系列準備工作。也許是天意,也許是緣分,一位不知名的中年男子看到孫丘向醫生乞求那一幕,深深地感動了,就悄悄地把錢給付了。再後來,由於孫丘一直沒回來,妹妹無處可去,就由中年男子收養了……
「哎呀,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指導員又驚又喜,忙問道,「那,那位中年男子在哪?他姓什麼?」
劉醫生想了想說:「姓趙,好像是在機械廠工作。」
指導員告別了劉醫生,興沖沖找到這家機械廠。可是,這名姓趙的中年男子又因工作調動到了外地k市,線索就這樣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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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指導員決定趕往k市。
猛然間,他想起孫丘的家鄉在順道上,於是準備順路趕到他的家鄉,希望找到那個不稱職的父親,好好談一談。
可來到鎮上,聽鎮上的人說:孫鐵匠去年在河裡被淹死了,欠了一屁股賭債,不知是自殺還是他殺,至今還是個謎……
曹指導員感嘆:「這就是賭徒的命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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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小鎮,指導員再次踏上列車,來到k市。
幾經周折後,直到深夜,才風塵僕僕地找到了那個中年男子的家。
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