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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窸窸窣窣的交談混著老舊電扇的吱呀聲,尚佩感覺周圍嗡嗡的,注意力不太集中,所以詞寫得很慢。
晚霞如水褪去,深沉的鴉青色逐漸漫上來。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吹動窗框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音。
尚佩的詞寫了三分之二,白勝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經紀人開車過來接他,問現在能走嗎。
尚佩抬起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以及被吹得有點晃的電線桿,對白勝和周梓桐說:「你們先走吧,老周你和勝子一起。」
「那你呢?」周梓桐問。
「一起走吧,」白勝說,「我讓洛哥先送你們。」
「不用,我等夏祿安呢,他下戲就過來接我。」尚佩開啟手機看看時間,「今天可能又晚了,晚上兩場群戲,進度慢。」
白勝轉頭看看窗外:「風挺大的,一會可能要下大雨,你先和我們一起走,給夏哥打個電話告訴一聲。」
尚佩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堅持要等夏祿安來接。可能是今天沒幾個人幫夏祿安說話的情形刺激到他了,也可能他就是單純想和夏祿安一起回家。
總之尚佩費了點嘴皮,把周梓桐和白勝一道送走,一個人回了出租屋。
沒有那陣竊竊私語的窸窣聲,房間裡只剩下電扇慢悠悠的吱呀,冷白的光打下來,窗外還狂風呼嘯,電線桿混著樹木張牙舞爪,尚佩一下感覺有點冷。
他一看手機天氣,溫度比中午降了快十度,大雨的符號已經掛在桌面了。
尚佩低頭寫了沒到三行歌詞,突然一道紫光劃裂蒼穹,轟隆的雷聲緊隨其後炸在天邊,雲像潑了墨,窗外黑壓壓的,只能聽到各路詭異離奇的嚎叫。
雨珠接連墜下,開始是一顆兩顆,砸在窗玻璃上,宛若兩聲槍響。然後噼裡啪啦,越來越多的雨滴墜成線,巡遊軍隊一樣掃過四野,從房頂到屋外的排水管,一陣桌球叮啷。
冷風順著窗戶縫鑽進來,尚佩只穿一件薄薄的半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他走到窗邊,玻璃上映出他自己的影子,路面只能看到一層模糊的白光。樹啊電線桿啊,全部湮沒在滂沱的雨水裡,被黑暗籠罩著,看不清形狀。
尚佩突然就後悔沒跟白勝他倆一起走了。
微信電話響起來,尚佩快步走過去,夏祿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到家了嗎?」
尚佩抿抿唇,有點委屈:「沒,還在寫字樓。」
夏祿安:「好,在那兒等我。」
尚佩望著外面瓢潑大雨,對夏祿安說:「你先別來了,雨太大,等會再過來吧。」
「他們在你旁邊嗎?」夏祿安驢唇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
「沒有,已經走了。」尚佩說。
「好,我馬上……」
夏祿安的話說到一半就沒聲了,尚佩一看手機,訊號幾乎沒有,微信顯示網路狀況不佳。
這地方太偏僻,不知道風把哪裡吹壞了,網就斷了。
尚佩嘗試用手機電話給夏祿安打,但是訊號太差,他的電話也打不通。
狂風暴雨在漆黑夜色裡肆虐,這間小小的出租屋只有他一個人,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突然籠罩上來,尚佩打了兩個噴嚏,拿起筆接著寫。
結果還沒寫兩個字,頭頂的電扇嘎吱一聲,屋子裡的燈跟著發出一個微弱的滋啦,黑暗漫進整間屋子。
尚佩在突如其來的黑暗裡懵了兩秒,意識到通電線路可能被吹斷了,他扒拉兩下頭髮,把筆和紙塞進褲子兜裡,開啟手機的手電筒,拎起傘,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寫字樓裡沒有人,電梯也不能用,他順著樓梯往下走,一路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四周迴響,總覺得像有人跟著他似的。
借著手機的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