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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奇怪,從未有過的感覺。
玉綿月眉一動,手腕子也因為舉得時間過長,酸的開始發抖。
也是,自己的堂兄剛辦出那等蠢事,自己府宅裡又飛撲出蝙蝠,如今她捧出衣裳,自然會讓人懷疑她此舉何意——
正要將那衣裳放在四方桌上時,忽見趙都督修長的手指接過了她手裡的衣裳。
婆子們見趙都督面色轉圜,頓時鬆了一口氣。
趙恆換上了乾淨嶄新的衣裳,因為被雨打濕的煩躁心情也消散了不少。
他這幾日因為朝事,忙的休息不好,可是聞到這衣裳上燻得淡淡的柚子香,倒是覺得心裡格外舒適些。
玉綿坐在一旁小心地將白毫銀針放進紫砂壺裡,細細地碾碎白牡丹添進茶壺口兒。
那衣裳的柚子香是葉氏傳給她的,她和葉氏都很喜歡這種香。
只是制柚子香,卻極為麻煩,一道工序都不能少,採集柚子花的時間也很有講究,採完的柚子花必須用清晨新鮮的露水一瓣瓣的洗乾淨……
她平日裡嫌麻煩,也只有這一件衣裳,是她前幾日製柚子香,無意間燻好的。
見趙恆面色漸漸和緩,玉綿這才拿起紫砂壺小心地給他沏了一盞茶,眯著眼睛用小勺兒將白牡丹花瓣子挑出來,輕輕道:「先前先帝在世時,我那位堂兄跟我們秦家也不是很親近。」
趙恆累了一天,這會子嗓子也的確有些幹,見玉綿遞過白毫銀針茶,也順手接了下來。
原本他是不喜歡白毫銀針的,可是跟前這小東西烹出來的,卻喝一口唇舌就一陣芳香四溢,味道也極為清鮮爽口。
趙恆放下茶盞,手指微微摩挲白瓷茶盞上的百花紋。
玉綿將茶盤往一側的茶几上一放,朝著趙恆繼續道:「鴻禧朝時,蘇妃娘娘曾出奇地生了一場病,纏綿病榻了一年,直到後來才查出是那位堂兄不小心將新的枇杷葉和枇杷核入了蘇妃的膳食……」
「也正是因為這檔子事兒,那位堂兄才被削了光祿大夫的官職。」玉綿小口吃了一顆青梅蜜餞。
趙恆見她被酸的小臉兒緊皺的模樣,摩挲茶盞的手不由一頓。
隨後卻睫毛一斂,長眉微微一皺。
這件事,的確有,但卻不止於枇杷葉這點兒事兒。
秦景進給先帝進貢了上千貌美的秀女充實後宮,但是這個寵冠六宮的蘇妃卻跟秦景進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到底是病還是懷孕產子,這事兒可是傳的紛紛紜紜。
後來蘇妃因犯錯被先帝廢黜到靜安寺出家,三年後就病亡了。
但民間卻有傳聞,說在秦家別支親戚秦復家裡見過蘇妃。
也正是三年後,秦景進突然跟中書舍人秦復的關係如鐵如鋼的好。
細細猜來,大約是秦景進看中了秦復家裡的那張免死金牌,拼命想法子把蘇妃送進秦復的後宅,來巴結秦復。
只要蘇妃在,秦復不死,他秦景進就有了靠山。
這張免死金牌對旁人來說,是天大的庇護,可是放在趙都督眼裡,卻不過破金屬鐵皮一張。
這金牌既是能賞賜,自然就有辦法收回……或者作廢。
想到這兒,趙恆將白瓷茶盞推在一旁,徑直出了門。
空中還下著濛濛細雨,守在郡主府門外的姚管家掃視了四周一眼,見趙恆出來,忙撐傘為他遮雨。
姚管家看著窪地上存貯的一圈圈細雨,不由回頭朝著身後的府邸看了一眼。
的確,不管前朝還是後宅,總會有很多出乎意料的事兒,平日裡這些事兒全然看不到摸不著,但是在不經意之間,就會像彩虹一般浮現出來。
正像是自家都督,最是清冷嚴肅,最是冷麵薄情,誰都求不來